【东方/典龙典】漫漫归路（第一章其二）(4)

以及小雅和小瑞，你们还小，闹脾气闹别扭是很正常的，希望不要因为我的离去给你们的童年留下阴影。继续好好地玩，好好地吃饭，好好地学习，好好地睡觉……甚至忘了你们本有个父亲也无所谓，过得轻松些更好。
以上
感谢我亲爱的家人们”
读完了最后一个字，典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比雷暴雨的黑云还要阴沉。母亲本来忍住自己一直盈眶的眼泪，此刻也不住地大哭了起来，大颗大颗的泪水犹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沿着苍白的脸颊唰唰流下，流到脖子里，流到胸口上，再沾湿了衣裙。她伸出手想擦一擦泪水，眼泪又流到手掌、流到手背。她本来不想在孩子面前表现的太崩溃，但无论如何都止不住痛苦，心被挖走了似的、大脑断路了似的，无法组织一句言语，痛哭流涕、仰天咆哮。小雅和小瑞则吓得愣住，扯了扯典的袖子，支支吾吾地问道：“妈妈怎么了？爸、爸爸怎么了？”
典完全不想回答。她只觉得讽刺。这怎么看都是昏庸无能的主人祸害忠心耿耿的仆人。而父亲，那个温柔和蔼、文弱却聪慧至极、一切事总能想办法解决的父亲，就这么永远消失，再也不能见他一面，再也不能收到他的书信了？连小时候都很难见到一回，现今却永久不能再见了？哪怕小雅小瑞就没见过父亲？分明是主人的错，却一直说不要责怪他？分明是主人偏执，却不离不弃一直担忧？分明是主人先怀疑，死了还得替他洗白？

菅牧典想起了那个很久之前的下午，过程模糊却铭刻心中的下午。父亲带她去看主人回驾。漫天飘散的彩带，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熙熙攘攘的人群，四匹同样颜色的骏马拴在一辆豪华气派的马车上，马车驶过地面的时候木车轮还会发出“哐哐”的响声。一整条大路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灯，还有烟花燃尽后微苦的焦味。人们如潮水似的挤在道路两边，拉着巨大的横幅：“欢迎xxx大人归来”，阿谀奉承地摆着笑脸，如同被提起脖子的鹅一般踮脚抢着看这富人的光鲜亮丽。
“典，现在人很多，注意收起耳朵和尾巴哦。”父亲摸着典的头发，神情和蔼且慈祥。
“父亲，那是谁？”年幼的典指着那人潮中心的人问。
“那是我的主人！……我很幸运，遇到了这么好的主人。”父亲满面笑容，眼中全是激动的光泽，望着马车中央那忙于回应的人，丝毫不遮掩自己的兴奋。
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典细细地打量。
“这就是父亲说好要为他献出一生的主人吗？”典问。
“是的！主人可厉害了！不仅白手起家，有足够的胆识和毅力，对仆人也很关照，用人有方，很会辨别明臣和小人，吃过生活的苦头，家用也勤俭节约，自己一人也能打理很好……”
“这样啊。”典还不太清楚。她已经知道了父亲愿意献身的理由，但她不理解。或许是年纪太小，或许是没有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