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栀子寄白首（记沈栀知、苏奕谦）(37)

扎在心口的箭实在是太疼太疼了，沈栀知觉得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咬着她的身体，衣服被鲜血浸湿，身体轻飘飘的。 
马车还在飞速前进，风从帘子里灌进来，也顺带将帘子高高欣起，沈栀知昏昏沉沉的，透过帘子，是苏奕谦的一片衣角，他的双手牵引着缰绳，剧烈的拉动使得他受伤的肩膀不断地流着血，血滴汇集在那一片衣角上，仿佛长出了一朵妖冶的牡丹。
迷迷糊糊中，沈栀知仿佛看到12岁的苏奕谦，他披着单薄的衣服一个人拖着行李往鹿鸣居走，任凭沈栀知怎么唤他，他都不应，沈栀知无助的在雪地里哭喊着，风雪撕打着她，身体的温度一点点消失，她觉得好冷好冷。
苏奕谦怕沈栀知睡过去，不停地和她说着话，起初马车里还会有些微弱的声音，后来却什么都听不到了，苏奕谦只是自我麻痹式的告诉自己，沈栀知她只是晕过去了。
到医馆的时候，沈栀知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苏奕谦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拼命地求大夫救她。

沈知煜他们闻讯赶来，把全临州城的大夫都找来了。
苏奕谦像丢了魂一样坐在角落里，大夫进去了一波又出来了一波，全都摇着头。
“沈夫人，沈小姐她，唉”那大夫摇着头，于心兰的心凉了半截。
苏奕谦拽起那大夫，眼中全是泪水，却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胡说”苏奕谦紧咬牙关。
沈知煜拦住了苏奕谦。
“奕谦”屋内传来极其微弱的声音。
苏奕谦转身跑进屋内，拉起沈栀知的手，沈栀知嘴唇发白，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包扎好的白布中不停地渗出血，她的声音很微弱，气若游丝。
“晚清，哥哥，一定要幸福”沈栀知眼中含泪望向左晚清和沈知煜，左晚清只能拼命握紧拳头，让自己在沈栀知面前显得坚强一些。
“父亲、母亲，能做你们的女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以后怕是不能陪你们了”
“胡说”沈思良呵斥着，泪水却从他的脸颊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