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栀子寄白首（记沈栀知、苏奕谦）(15)

膝盖磕在地上皮肤生疼，他两只手攥成拳头，重重地捶打在青砖石上。
第6章
沈栀知收到信就急匆匆地从临州赶来了，日夜兼程，还是用了2天的时间。
李嬷嬷已经是奄奄一息，连自己坐起来靠在床榻上的力气都没有了，嘴唇发白，眼窝陷得很深，看见门口的身影，靠在苏奕谦怀中的她费力抬眼，看清是沈栀知，她又费力的开口。
“沈小姐”李嬷嬷地声音极其的虚弱。
沈栀知飞奔过去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苏奕谦亦是眼睛猩红。
“沈小姐，殿下以后就交给你了，这些年他吃了很多苦，性子冷了些，但我知道，他对你是上心的”李嬷嬷说话都显得有些费力，咳出了一口血，染红了帕子。
“嬷嬷，你先别说了，先休息吧，好了再说”沈栀知替她擦了嘴角鲜血。
“沈小姐，答应我，照顾他”
“好，我答应”沈栀知带着哭腔应下。

李嬷嬷凭着最后一口气，拉起苏奕谦的手交给了沈栀知，沈栀知紧咬着嘴唇，任眼泪模糊视线。
李嬷嬷恍惚中仿佛看到了她的公主，还是十七八岁时娇俏的模样，说要找到这世间最好的儿郎。
她的手重重地落在床沿上。
“姑姑”“嬷嬷”
苏奕谦和沈栀知的声音传遍了鹿鸣居。
小高、陈章、陈贵、林三听到这哭声，齐刷刷地跪倒在门口。
“李嬷嬷一路走好”
恰是五月中旬，栀子花层层叠叠，淡淡铺开，满院雪白，似是满身缟素。
皇帝知道了李嬷嬷的事情，特许了苏奕谦离开鹿鸣居，安葬好李嬷嬷再回去，李嬷嬷葬在鹿鸣居身后的敬鹿山，丧事从简，小高、陈章、陈贵、林三四人把李嬷嬷教他们做的菜都做了一遍，一一在坟冢前摆开，苏奕谦眉眼低垂，修长的双手摊开被他抱在怀里许久的画，将它烧在了李嬷嬷的坟前。
沈栀知记得这画，那是她第一次在鹿鸣居外见到苏奕谦时他紧紧攥在手中的，画中是贤妃，她一袭粉裙在花丛中荡着秋千，浅笑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