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原战歌 第二十五章(4)

维娅拉无助地摇头，“到时候谁来阻止我们呢？伯里克。虽然理想与现实如隔深渊，但这绝不是一个人心安理得举起屠刀的理由。”
“您是圣女大人，您的决断一定是正义的！”伯里克走到马车前头，牵起了缰绳。
马车启动了，缓缓加速驶向前方。
森特城的大门还未修复完工，士兵缕缕行行从一地断木、砖砾间穿行出来。伊芙丽和雷纳克在城外为海格莉送行。
“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带上艾德里的士兵！”伊芙丽满怀担忧地说。
海格莉摇摇头，“他们留在这里保护你更有必要。虽然海拉尔一死森林的屏障失效了，但西提军队一定也消耗了很多兵力，他们未必就会打过来。”
“但是，万一他们真的打过来了呢！”
“雷临时征召的部队虽然训练不足，但很有斗志。而且还有沃兹在，没问题的。”
海格莉主意坚决，伊芙丽只得怅然地点点头。“无论是维尔德的各个城邦，还是维尔德与西提之间，如果不会再有战争就好了。”
海格莉的神情也变得忧郁。“皇帝、泰德尔、艾德里，都不希望看到现在的结果吧。排挤和镇压没有使我们屈服，但我们也没能避开战争和牺牲。一直以来我们都在犯错。我们在乌萨人面前竖起壁垒，却没有挡住他们守护城邦的意志；我们用刀剑划出阻隔敌人的鸿沟，但靠武力得到的制衡在一念之间崩碎。小心翼翼，担惊受怕，跌跌撞撞到最后什么都没能守护住。‘隔绝、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是我们得到的唯一答案。即使到现在，除了击退眼前的敌人，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到什么。”说到这，她看向雷纳克，“但自从你说出‘有一天，我们都不再需要手持兵器’之后，我总觉得那一天就会到来。好像你有一种乱闯乱撞就能促使事情向前的莫名其妙的力量。”

雷纳克连连摇头，“不...我并没有做到任何事，也没能保护任何人...一直以来我只是空口抱怨。看不到别人背负的，就不知道他们的辛苦和无奈，不知道如何才是帮到他们，甚至都分不清他们是在努力前行还是想停却停不下来。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的隔阂啊！如果与身边抱持着关怀的人都很难做到相互理解，要怎样才能让所有人都愿意放下守卫自己世界的兵器去体谅陌生人世界的艰辛？说实话我不知道。但我要说那一天会到来！”阳光照下来，映射在他的眼中，“因为我相信那是大多数人都希望到达的地方，人们正在从四面八方汇聚向共同的终点。只要朝着目标走下去，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够前进一步，那一天就终究会到来！”
“虽然遥远，但好像真的能看到希望。至少让人有些干劲儿了。”海格莉的眼神明朗了，“当时你能穿过海拉尔森来到艾德里，也许真的是天意吧~”
队伍集结完毕，马上就要启程。“等一切安定下来，再回村子祭拜父亲吧。姐姐~”海格莉伸手要与伊芙丽拥抱。
“不要...不要好像是要离别一样！”伊芙丽激动起来，“我跟你一起回去，我们都回艾德里去！本来我就不想做什么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