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2)

把我吓得一激灵,人生地不熟,为了谨慎起见,我下车前可在附近好好都看过了,除了坟包就是墓地,这声音哪来的,回头一看,是一个阴阳脸老汉.
这可不是在说他长得尖酸刻薄阴阳怪气,黝黑的脸上,颧骨和鼻子高高的凸起着,将两颗白多黑少的眼珠子远远地隔开了,像极了太极图中的阴阳鱼,不得不说在一个太阳仍旧毒辣的下午,也能让人心中泛起一阵寒意.
“这座山…可是有着山神出没的啊…”老汉揉了揉他那白多黑少的眼睛,磕磕巴巴地用biu准的普通话说着,他的眼睛分得很开,就连黑色的地方也蒙上了一层阴翳的眼睛,想必是缺医少药有些年岁了.
山神?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在搞传统迷信呢?
老汉似是看出了我心中的错愕和怀疑,语气顿时急迫了不少:”你别不信老头子我,我这一家子都是不够虔诚,触怒了山神,葬在了这山脚下”说着,他指了指山脚下那一个规模不小的墓室.
好家伙,这什么封建迷信不仅装神弄鬼,还搞邪门歪道,妥妥的邪教啊!
我忍不住了,开口问道:”这是什么神,会吃人啊?”
老汉一激灵:”对!它就是会吃人!”他的眼睛刚才虽然无神且阴翳,现在一提到山神,却闪现出一丝惧怕与怨毒.随即说道:”在我还小的时候,这座山还不叫红暮山,那时候村里的大伙儿都叫这座山叫绿木山,直到…”

“直到山神来了?”我好奇地接话道.
“对,一开始它就盘踞在深山里,只会吓跑进山砍树烧荒的恶霸,大伙都很喜欢它,更有村里的老人直接把它当做大山的守护神,定期会组织大伙进山膜拜,直到它长大后.”老汉抬起他的头,眼睛中的阴翳难以掩盖住那惊惧与癫狂,”有人摔死在山里了,它知道血肉是什么味道了,它忘不掉了!”
“既然山神要吃人,为什么你们不跑呢?”我不禁大为骇然.
“因为,尽管我们总要进山去打猎种田,总会有人被山神吃掉,但村子里总还能保留下香火,但如果没有进山,我们靠什么生活呢,没有进山,所有人都会饿死,被山神吃掉,那是幸运的,那可比活活饿死强多啦.”老汉闭上了眼睛,”所以,小伙子,快回去吧,别为了一时的莽撞进了这危险的红山丢了性命”
这时一阵冷风,把我从恍惚中吹醒了,刚想感谢这个老汉的提醒,四顾周围,哪有什么老汉,只有一个矮矮的坟包罢了.
我擦去额头如雨的冷汗,定了定神,只得将大包小包收拾了收拾,放回了车上,开着车回到了大路上.
我并不感觉害怕,不害怕这个善意的鬼魂,更不害怕它口中的山神,因为有比吃人的山神更恐怖的东西,它就藏在城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