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ycoris Recoil】不是爱人（九）(3)

千束的嘴唇动了几下，似乎想解释却最终没有发表出来。
毕竟，是事实。
而且就该被这样说一顿。
【他意识到，他曾经深陷其中的那种强烈的决心，其实只是一个幻象，一种妄想。他一度仿佛落入了迷药的操控。如今他和那女孩之间，感觉已相隔极远，几乎是无限的、不可逾越的距离。而他对她做出的保证，显然是被误导了，俨然一个鲁莽的错误，一个对他本人的力量、意志和性格的可怕误判。】
明明这种“闲书”的句子都记得。
记性究竟该归类于好还是坏呢？
“不过把自己都骗到了，也是了不起的事。”泷奈伸出还有些泛酸的右臂，“我不知道千束怎么想的，但是她太包容千束了。”
“差劲也好，恶劣也好，我忍不住。”千束的声音很低很低，颤抖地握住她的手。千束的手指在她的掌心中一划而过。
人们犯的错误，很多不是不知道而是忍不住啊。多么俗套。
利己可是很难察觉的本能。
泷奈眨了眨眼镜，沉浸地享受她的表现。
“之前千束跟我说谢谢的时候，我还不懂。现在却有些明白了。”
快要哭出来了呢。
泷奈只是注视着她，手背上的血管隐约可见。心情却莫名欢悦起来。

这幅别人看不到的情景，只她一个人观摩的场景，让人感到血脉贲张。
很奇怪，但正因为奇怪才更牵动神经。
“虽然不想承认，但平衡的确是很重要呢。让我们尽情地互相利用吧，在我还有价值之前，泷奈。”
眼泪从泷奈的指缝溢出，因为重力到右臂上滑出一道痕迹。泷奈能清楚地体会到渐渐蔓延的触感，却又很快干涸。
“这种样子下拒绝，我倒成为坏人了。”泷奈浅浅叹了口气，“不过就算是坏人也无所谓。可以安心一点。”
千束咬住下唇，血的颜色分外张扬。
“能让我做决定的，能让我改变主意的，只有我自己。”
现在才真正得到了千束的一点信任。真是
困难的任务啊。
平常那么元气的声音变得暗哑，哭的样子居然比笑起来还要让人悸动，崩坏的美感让人欲罢不能。
千束浑身颤抖着，像被迫启动的满是斑驳的引擎。只是没有嘈杂的响动。
能听到布料摩擦的细响。
明明手被她握着，却没有疼痛感传来。
虽然也有过流泪的经历，但泷奈还是第一次尝到眼泪的味道。
……
“时间要到了。”泷奈缓缓坐起来，注视着她稍显落魄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