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路(2)

我们边说边穿过气息，进入了紫红色的都市夜景，犹如两个多年未见的死党一样摇晃着走过马路，融入了高楼耸立的深林。
“那都是……小的，没有大的！不算数！”我挥舞着手，仿佛还在为自己的ppt作介绍，其实根本没人欣赏那堆内容。
“大的……见过紫水晶矿洞吗？从外面看进去，全是鬼魅的光。”
“这个好！”
“……矿洞里全是二氧化硫，谁都进不去！”
“嗐！”这畜生可真扫兴！
“你怎么回事？怎么这样扫兴？”没想到长颈鹿先声夺人，“要是能进去……早被抢完了！”
我不再搭理它，转开一个身位挪向家的方向。独居的人什么本事都可以没有，但是任何状态都得能挪到家。因为倒在外面没人帮，倒在家门口、大伙就知道你是有根的，施以援手安心。
可是，我家呢？
本应是小区的地方，现在是云朵的乐园——没错，一团团云在我家的地皮上快活地奔腾着，变幻着色彩。
长颈鹿这时候如同绅士一般踱步过来，“到家了好，到家了就进去吧！”
“我家呢？”
“这不是？”
“我的房间押了三个月押金，预付了两年房钱，现在没了得退给我……”

长颈鹿没法抬蹄子，于是垂下脖子制止我继续算账，“喝醉了算不清，醒了再算。”
“对！但……醒了人跑了！”
“跑不了的，去抱着云朵休息吧！想想自己费劲巴拉的是为啥。”
为啥？
钱？
紫水晶？
葡萄？
贝壳？
云朵相互嬉闹着，抱作一团组成了“答案”：人群的轮廓，我能从中认出每个人。
对哦，我找到回家的路了。
……
宿醉常常伴随着剧烈的头疼，还有恶臭……这毛茸茸的什么玩意儿？
我似乎是绊倒在家门口了，不过怀里这个臭臭的毛蛋狗算怎么回事？
“哟，这昨喝多了把酒友领回来了？”对门恰好开门撂垃圾，看到这一幕调侃道。以往我是妒忌他没有负担不愿理他的，但——
“嗯，真滑稽。”
“唉——辛苦，一会儿来整点粥？”
“谢……谢了。”
怀里的狗子这时候醒了，高兴地叫了两声，丝毫不责怪我顺手拉它上了歧路，缺乏卫生维护的嘴里一股果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