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在樱花盛放的季节重逢(19)

“藤原小姐，能够再见到您真是荣幸。”一位西洋打扮的男子扶在了她身边的栏杆上，“失礼了，我姓佐藤，我们曾在宴会上见过。”
她对他有点印象，是OniGiri生意伙伴家中的次子。这些年她一直变换着身份，融入发展越来越快的城市之中，很少在一个地方长时间地逗留。即使过去了两百多年，人类依然在恐惧那些与众不同的事物。
“佐藤少爷，”她双手交叠在身前，对他低头行了个礼，“您好。”
“您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呢？也不带个佣人什么的。”他靠近半步想帮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只是第一次乘船，有些贪恋海面的风景。”她后退半步，不顾佐藤挽留的目光，对他欠身说了句失礼，转身离开了甲板。
漫长的航程枯燥而乏味，这点乏味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过去这样的日子不计其数，她早已不在意这样的感觉，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少爷和小姐们的抱怨。她和他们玩花札打发时间，这种江户时期就有的东西，她在遊郭已经玩到厌倦了，即使努力让了他们几步，他们还总惨败收场。他们恭维她的牌技，她把胜利归功于运气，不得不在对俳句的时候藏拙，好让这些少爷小姐能挽回一些自尊心。

轮船在一个泛着薄雾的清晨靠岸了利物浦的港口，仆人们清点和搬运着主人的行李。接应他们的人已经等在了码头，为首的那位穿了一身得体的绅装，迎上来与幻化成人的OniGiri握手：“藤原老爷，欢迎您的到来，旅途辛苦了。”
OniGiri和他寒暄了几句，他的目光转移到她身上，对她伸出一只手，待她把手搭上去后轻吻了她的指节：“您一定就是藤原老爷的千金，幸会，我姓织田，是您父亲的贸易伙伴。”
“初次见面，织田先生。”她鞠躬行礼，“有劳您接待，请多指教。”
当她行完礼抬起头时，远处的一搜轮船正要启航，一个穿着浅色绅士套装的男人正站在船头眺望着远方，半长的黑发用深红的丝带束着垂在脑后，丝带的末端和发梢一起被海风吹起。
咸湿的海风吹过来，视线变得模糊，他的身影和记忆里的那个身影重叠在一起。两百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他带着她爬上了恶魔城堡要塞的城墙，他站在城墙边缘，山谷的风吹过来，他的发梢、羽织、以及右耳坠着的红色流苏都被吹了起来，他和她一起坐在城墙边缘，揽着她的腰，防止她一不小心摔下去。她靠在他的肩上看星星，那天的夜空没有月亮，星宿的光芒占据了整片漆黑，他贴近她的耳朵低语，引诱她和自己亲吻，得逞之后在她的耳边轻轻夸赞：“That's my gi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