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盛开玫瑰(6)

女子接过腕表，小心将它带在手上，边把玩着腕表，边开心地说道：“白鸟先生，在校园时那么懦弱的你，如今终于冲破了牢笼，对人类消弭了怨恨，愿意把整园的白玫瑰送给需要的人，给人带来快乐。”
“但这整园玫瑰首先是为你而种的，怨恨也是因你而化解的，神魂里也都是你，所以现在我还有机会吗？”依翡看了眼窗外，白玫瑰园仍处在冰冻之中，他等待着女子的回答，眼神既紧张又满含期待。
女子神情温和，眼里满是笑意，虽未言语，但她走上前去，紧紧拥抱住了依翡。
依翡沉浸在终于得偿所愿的巨大快乐中，他领着女子来到他的书房，拿出厚厚一叠往来的书信，还有五年来的许多礼物以及五年前的老旧相册，他看着她，她明明是笑着的，眼中却混杂着丝缕悲恸，他忽然对现在难得的幸福感到一丝动荡和害怕。
看完这些物品，依翡和女子依偎着坐在一块，女子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拿出了一对戒指，说道：“我们能一起戴上戒指吗？三天后就是我的婚礼，我被要求嫁给另一户猎户人家，而我是这样爱着你，却不能将你介绍给我的家人，一旦他们看见你，就会知道你是一只白鸟，到时候你面对的便只有死亡，我又不愿嫁与旁人，所以我带了手枪，请你在我了结自己前，满足我最后一点夙愿吧。”

依翡木然接过锦盒，心情像刚从甜汽水里拿出来，俶尔被丢进冰水里，一边“咕噜”冒着气泡，一边在水中结了冰，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来，快乐、震惊和悲伤来回拧着他。
“在漫天飞雪里给我一个婚礼吧，在我消亡之前。”女子神色清澈明亮，语气异常坦荡，似乎没有一丝悲伤，整个人沐浴在日光里，她看着他，满眼真挚，依翡热烈地看着她，缓缓点头。
【六】
夜色深重浓稠得像要倾泻崩裂下来一般，皓月的华光却流动在初霁的清雪表面，为世界撑起一道光幕，室外花架虽搭建得匆忙，在凝着冰霜的白玫瑰的衬映下也显得肃穆而圣洁。
依翡看着女子向他走来，笑语盈盈、暗香浮动，让他想淌下泪来，他牵起她的手，像千千万万对夫妻那样交换戒指和亲吻，漫天飞雪像天鹅绒帷幔搭建的舞台，满眼盛景，然远处的路灯忽明忽灭了几下，终究还是寂灭在黑暗中。
女子拿出枪，依翡感到心底的悲伤翻滚地异常激烈，他握住枪，重重摇了摇头，但对上女子坚决的眼神后，还是颤抖着松了手。
“最后，请将我掩埋在绸缎中，放在满是白玫瑰的床上，在黎明时将我沉入水中，那样我便能化作风雨、霁雪和彩虹，我亦能与山川同在。”女子最后拥抱了一下依翡，含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