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寒峭》48.忘羡｜重生【常氏篇】(2)

“咦？倒是有趣。”
魏无羡踏在傀儡的半截身体上，有些新奇的弯腰，一只手捏着傀儡枯草般的脑袋二面捏来捏去，试图找到其中机关，在右脑处摸到一个凹陷处，魏无羡食指顿了顿，往那干瘪的脑袋里探了探，果然摸到三枚坚硬的东西。
魏无羡用錦帕包裹住，食指与中指合并，将铁钉缓缓拔出，三枚齐并，傀儡想要挣扎反抗，却被那仙人足踏在地上动弹不得，嘴里发出痛苦的嘶鸣声，在黑夜里听的人不寒而栗。
魏无羡将铁钉拔出来，放于錦帕之上，月光下，仔细打量，铁钉约小指长，半指宽，上面沾染了人脑中的血迹和粘液，在黑夜里散发着邪气寒冷的光，看着令人头皮发麻。
魏无羡看着帕中铁钉，忽然怔住，一些久远的画面在他脑海中缓缓浮现。
在狭小的柜子里，小孩带着两个昏迷过去的孩子，死死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看着外面的人一个一个倒下，然后，一把火，魏氏便成了后人口中的叛徒。

破碎的瓦片，猩红的地面，丈高的火焰，还有那黝黑的铁钉……
魏无羡以为他早就不会觉得心痛了，他以为那些记忆已经模糊到记不清了，再回想起来，父亲挡在前面的身影，母亲哀伤的眼神，尸体在火焰中逐渐被吞没，变得焦黑……
那些记忆鲜明的涌上来，魏无羡好像又感受到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心脏处蔓延开。
事实上，无人知晓，他安顿好舒雁和陇客后，曾偷偷回家看过，地上都是清一色焦黑尸体，有的甚至残破不全，他是靠一柄断剑，和一支钗子认出来的父亲母亲，那剑是他父亲不离手的，钗子是那年母亲生日，父亲送的……
他在父亲死死握着的得手里也曾看到过这黑色的铁钉，小小的魏无羡抓着那几枚铁钉，在尸群里，哑声嘶鸣，他甚至不能哭出声，怕招来别人，抓住他这魏氏余孽，他不能，他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
最后他能带走的竟然只有母亲的那支，被烧黑了的钗子。
只可惜，那只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