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之时（30）(3)

没有给烟绯足够的时间，一道道人影再一次出现在高楼之上。上一次它们什么也没有做，我小心一点应该不要紧吧。但烟绯很快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与上一次相比，这些人影彻底改变了性格。它们对着烟绯，大声叫嚷着，推搡着，充满了攻击性。烟绯试图分辨它们在说什么，但是声音太多太杂，混合在一起，根本听不出来。它们的声音混合成一阵阵声浪，配合它们推搡的动作，烟绯就像一叶处在狂风暴雨之中的小舟，根本没有反抗之力，被它们推得一点点往后退去。很快，烟绯再一次来到了高楼边缘，只需半步，她就会再一次摔落。烟绯竭力保持平衡，试图抵抗它们的力量。可这毫无作用。它们的声音汇成声浪，声浪就这么轻轻一推，烟绯便再也无法维持平衡，向后倒去……
烟绯的视线中是没有星辰，连月亮也被遮盖的漆黑的天空。不，还有一个白影，是那张白纸。这一次，烟绯看清了上面的字，对不起。白纸从半空中缓缓飘落，落在高楼上。而烟绯则从高楼之上坠落，半空中的的她，就像一张脆弱的等待落到地面的纸。高楼之上的人影看着坠落的少女，终于觉得无趣，逐渐消失。很快，高楼上只有那张写着对不起的白纸静静地躺着。
耳边传来的风声是那样的熟悉，飞速倒退的景色也和上一次一致。烟绯正在坠落，第二次。并且与上一次不一样，这次烟绯是在清醒的情况下开始坠落的。烟绯想到了很多。据说跳楼的人不会立刻死亡，他们能感受到自己的骨头碎裂扎穿身体，体内的内脏破碎与肌肉组织粘连在一起。他们可能死于脑出血，可能死于骨头刺破心脏，可能死于肺中灌满血液窒息……无论哪一种都十分痛苦。烟绯很害怕，可她只能煎熬得等待死亡的命运降临到她头上却什么都做不了。她的心脏跳得很快，太快了，烟绯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气管，让她呼吸不了。她感觉自己周身的风速越来越快了，像刀一样刮过她的皮肤，生疼。坠落的速度应该是很快的吧，为什么她感觉这么缓慢呢。烟绯绝望地闭上眼睛，她感到双眼充血带来的眩晕。快点落地吧，快点结束这份煎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