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羊•20/(4)

“那你看看奶奶我该待什么呢？奶奶我是农历六月的。”
“六月呀。”小友眼珠子一转，瞥到俺来了，又装作没看见，“六月戴水晶的好。”
“那我呢我呢？”旁边的中年女人扯着小友问，“我也属牛，十一月的。”
“月初还是月底？”
“月底的，十一月廿七。”
“你要戴金，你得戴金。”小友似乎是被咄咄逼人的中年女人吓着，下意识往雷老太太的方向靠，被雷老太太搂得更紧了，“你是不是脾气太好，老是不知道生气？戴金，精明。”
“哎呀，太对了！我老是不知道怎么跟人吵架！你咋知道这么多嘞？”中年女人直呼神奇。
“我师父教的。”小友终于指向俺。
俺啥时候教了？
懂了，全靠临场发挥，胡说八道。
搞得跟真的一样！
罪过，罪过！
俺不能笑，迟点回去笑。
正好一位师兄化缘也踱到这一处。
“阿弥陀佛。”俺双手合十走上前，“劣徒调皮，学艺不精又喜欢卖弄，见笑见笑。”
“哪里哪里，你这徒弟机灵得很，可真是个好徒弟。”雷老太太夸赞。

小友捂脸偷笑。
也就俺知道他真正在笑些什么了！
罪过啊！唉呀！
“阿弥陀佛。言真师兄。”化缘的师兄前来问候，“今天的课程如何？施主们有没有觉得浑身舒畅啊？”
“都好都好，就想让大师帮我看看我这腰，实在是不爽利。”
“当然可以。雷太太的腰是老毛病了吧？”
“是啊。每次治好没几个月就要再犯。”
“那怎么不根治啊。”小友插嘴。
“身体已经受损啦，没法根治了。”雷老太回答。
“那倒未必。”俺见状开口。
“这位师傅怎么说？”雷老太赶紧合十双手。她先前也见过俺，但俺觉得没有合适的机会也就一直没和她多说什么。
“沾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福德不够，就算大师帮你拔除了也还会被你吸引来。”
“啊？”老太太将信将疑，“不干净的东西？……我可没听大师说起过啊。”
“阿弥陀佛。”俺低头不语。
师兄也是一脸懵。
“奶奶，”小友忽然拉拉雷老太的袖子，“陈大师不是不知道，是不能说啊。”
“不能说？”
“佛家讲究净业，要是告诉您身上有不干不净的东西，您老是想着它，念头不通畅，不就更容易吸引脏东西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