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黄昏家族的团聚 序章 02(9)

格雷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停了，“什么？我有说过吗？”
“你明明就有说过。”
基于情绪而非事实，罗伯特的注意力恋恋不舍地从他正在地上绘制的古老符文移动到雪莉的脸上，他那因过度使用法术而困乏不堪的头脑僵硬地转了转，终于反应过来雪莉是在说什么——女士们先生们，你们是富豪榜上有名的富人——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果然，格雷在心里苦笑，这个人果然很容易就会被刺激到。
“对不起。”他立刻就道歉了，“我很抱歉。”格雷放下了手中的树枝，让语气尽可能真诚，“我那时太过兴奋了，忽略了你的感受，真的很抱歉。”
格雷真心诚意想向雪莉道歉，他现在多少能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这个女孩和罗伯特有着一段复杂的过往，罗伯特在非常年轻，事业毫无建树的年龄和雪莉的母亲相遇，他们爱恋，争吵，分手，雪莉的母亲分后手发现自己怀上了罗伯特的女儿，但即便在罗伯特发家后也没有告诉他任何她怀孕的事情，而是作为单身母亲将雪莉抚养长大，病倒也没有揭露这个真相。
如果罗伯特在雪莉的母亲病倒之后在场，或许雪莉的母亲就会有更多的医疗选择，格雷即便作为外人也会忍不住这么想，更何况雪莉本人。他那句“富豪榜上的名人”说不定便是雪莉那群刻薄的亲戚挖苦过雪莉的话。

如果你让女性生气了，便立刻道歉吧。有人曾这么教过他。
“你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呃……”
雪莉的语调藏着不满，但格雷判断不出这种不满的背后有着什么。
她反问：“我有让你道歉吗，你又做错了什么需要道歉？”
格雷又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伤害了你的感受，很对不起。”
“伤害了我什么感受？在你看来我很脆弱，会因为你一句话就受伤了？”
雪莉瞪着格雷，“不要弄错，我只是要告诉你，你可以对罗伯特油嘴滑舌……呵，富豪榜上的名人……但你不要再把这种语调用到我身上来。”
“哦！好……好。”
格雷有些摸不准雪莉究竟是生气了，还是在用她那一如既往的尖锐方式警告性地阐述她的处事态度。他挠了挠头，说：
“抱歉……抱歉，你就当这是个提前的致歉吧。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和人正常交流过了，不太能读的出其他人的情绪，交谈时的反应也总是慢半拍……”
“那又怎么样？”
“……啊？”
“读不出别人的情绪，要么努力去读，要么干脆就别说话。交谈时反应总是慢半拍，那就应该抱持全神贯注，让在自己反应快起来——难不成还要别人迁就你的迟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