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笼中动物（9）(2)

被随口喊成“麻辣”的小鸭子长大以后并没有被做成麻辣鸭脖，而是在院子里乱跑被杨啸林养的那只大黑背给咬死了，为这事儿杨九郎哭了两天，杨啸林就把大黑背给杀了。
在杨九郎所剩不多的童年记忆里，是有“小郑叔叔”这个人的，他从床下爬了出来。
郑远舟一把将他抱紧怀里，泪流如注。
他原是个在码头上混饭吃的孤儿，空有一身好身手，但是因为没有上过学，找不到像样的工作。
一年前他突然得了重感冒，没钱买药就发展成了严重的肺部感染。没力气工作连饭都吃不上，只剩下一口气。他跟杨家的牵连，就从那濒死的最后一刻开始的。
杨啸林的车碰巧从码头上经过，多看了这个“路倒儿”一眼，随手一指，陆远舟就得救了。
他被秘密安排在杨九郎乡下的姥姥家里养病，见过为了躲避仇家追杀也被暂时送到乡下的杨九郎。
后来他才知道，杨啸林偷偷摸摸把他藏起来的目的，是想让他去当“内鬼”。杨啸林看《无间道》的时候突发奇想，觉得自己也可以像韩琛那样在张家埋一个暗桩，让他到那边去发展，有朝一日他要是爬上位了，就能给自己起大作用了。

就这样他选上了无依无靠的郑远舟，救了他一命，却让他去“效忠”张家。
一年不到的时间太短了，郑远舟也就刚混到个给张家老宅看家护院的打手，没想到杨家就先糟了灭顶之灾。
不过他确实是为人精明、细致，从许径庭身上察觉到了些蛛丝马迹，他便暗中跟踪许径庭，发现了京香别苑最近的种种异样，感觉这里应该是有个孩子。
杨家人的藏尸地点已经找不到，但是他找到了运尸体的人，几番套话得知里面有一个孩子的尸体是后来从别的地方运来放进去的。两相结合，郑远舟得出一个值得他为此冒险的推测，杨九郎可能还活着。
“小郑叔叔，你的眼泪好热，都流到我脖颈里面了。”杨九郎在他怀里说。
“对不起，少爷，我来的太晚了。你过的好吗？”
“很好，干爹很照顾我的。”
“干爹?你是说张云雷吗?你怎么能‘认贼作父’呢？他就是……就是……”郑远舟犹豫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么小的孩子说你全家被杀了。
而杨九郎似乎一直什么都懂，伸出小手擦擦他脸上的泪水，“他就是杀了我爸爸妈妈的人。我知道，可我不想死，除了他我谁也没有了，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