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 瑞嘉】天使症（6）(5)

可是，他现在才发现，他好累啊......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他只想就地倒下呼呼大睡。
哼，格瑞，等我休息好了再找你打架，你别想逃。
嘉德罗斯闭上了沉重的双眼，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视野所及之处只能看见正在烤肉的雷德和泡在水潭里的蒙特祖玛。
嘉德罗斯怔怔地坐起来，眨眨眼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红发男子。
忽然，一种恐怖的感觉爬过他的脊背，让他头皮发麻——眼前的红发男子，让他感到陌生。
是的，一种淡淡的却无比清晰的陌生感横在他和这个人之间。可是，他明明在早上偷偷离开时还把这两个人记得清清楚楚，这两个人是——是谁来着？
巨大的恐慌紧紧抓住嘉德罗斯的每一根神经，提醒着他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小小的双手渐渐发力，泥土重重塞进指缝，其间的小石子在他的指尖留下浅浅的淡红色划痕。
然后他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颤抖着问：“你是谁？”
雷德愣了一下，转头无助地望向同样一脸迷茫的蒙特祖玛。

“老大......”雷德刚开口，就见嘉德罗斯痛苦地抱着头不住呻吟，雷德慌忙蹲下，手足无措地问：“怎么了？老大你没事吧？”
“雷德......”
雷德的手臂被嘉德罗斯猛地抓住，嘉德罗斯左手死死抓着略显杂乱的金发，抬起的双眸中闪过一瞬凌厉的光，然后又被孩童的天真无知取代。
刚才如同在脑中厮杀以争夺记忆一般的苦思冥想耗尽了嘉德罗斯的所有力气，他无力地倒在雷德身上，很快昏睡过去。
第六天。
这对雷德而言是多么绝望的一天。
蒙特祖玛已经开始短暂的失去意识，她总会在那之前潜入潭底，尽可能不伤害到雷德和嘉德罗斯。
每当她拼尽全力保持清醒，每当她痛苦地抱住自己，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她苍白冰冷的皮肤，血与泪一同涌出，弥散在一片厚重的黑暗之中。
每一次为了保护嘉德罗斯而与蒙特祖玛对战，雷德都感到心刀扎一般疼，那张狰狞的面孔，完全没有了记忆中的美好。
就在刚刚，雷德再一次拒绝离开后，在病毒的折磨中几近崩溃的蒙特祖玛潜入水底，水面的波纹一圈圈散开，嘉德罗斯趴在岸边，用稚嫩的童声呼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