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洛」碎金·再寻(4)

他用钥匙打开了家门，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烈酒味和刻印进家具里的烟草味和一直挥散不去的一层淡淡的白烟。
他轻轻关上门把袖子撸起来一点，开始收拾起来他这个不大但是乱七八糟的家。他正收拾着，一个女人扶着墙走了出来。“你回来了？”“嗯，他又出去了？”“哼，根本不着家。有钱吗？”“手里还有两百，剩下的都存卡里了。”女人点点头，瘫倒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星星点点的火光是这个昏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光亮。米洛抬手，下意识捂住自己右臂上烫伤的疤痕。
两人许久无言，直至女人又开了一瓶酒——在抽完了那根烟后。“妈……你别喝了”女人似乎一瞬间被点着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次次回来都这样！我就这么一点爱好！你不能满足我吗？你不是孝顺吗？你孝顺在哪？”“妈，你别生气，我……”“好宝，米洛，妈妈实在忍不住了。”女人放软了声音，米洛闭上眼睛。“我去做饭”他转身离开，女人如释重负，像喝白开水一样，举起酒瓶就往嘴里灌。
晚饭时分，一个男人推门进来，身上风尘仆仆，一见女人在沙发上喝酒，立马暴起。“你又在喝，要你有什么用？！就知道喝，喝喝喝，天天都喝，喝完就抽，抽完就睡！”“那也比你在外面找野女人好！迟早有一天你要得艾滋死外面！”米洛把饭端上饭桌，垂眸，又开始了，每次回来都会这样。“先吃饭吧？”米洛试探的说道，男人目光投向他。“哟，这不是我的好儿子吗？终于回来了？在外面浪够了？”男人走进他，米洛垂眸，不去看他。“这是什么？”男人忽然问，米洛抬眸，发现男人正盯着他脖颈——是卡慕留下的吻痕。“在外面找到人了？还是个男的？呸，可真恶心。你第一次吧？赚不少吧？”“我手里没钱”“没钱？”米洛抿了抿唇“家里不能只靠我赚钱……”“啪！”米洛甚至没来得及反应，白皙的脸颊立马红了一层。“我是你爸，你养我合理合法，这是你的责任，怎么，你爸我还没死呢就不想养我了？

没钱，没钱……次次都这么说，我可真是给你脸了！”男人一边说一边环顾四周，顺手抄起个花瓶就往米洛身上砸。女人开始尖叫，米洛慌忙避开，夺门而出，一路狂奔。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发现他离开了那片住宅区，看见了夜晚繁华的城市，多彩绚烂的霓虹灯。他浑身颤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站在原地，夜晚风冷，吹得他打了个喷嚏，他拨通了卡慕的电话——那是他唯一能联系到的，唯一有可能会帮他的人了。
很快，电话拨通了。“喂？”卡慕好听的声音在米洛耳边响起。他尽力稳住发颤的声音道：“先生……您能来接我一下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