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洛方维正文【试读】 5.8(2)

“我不记得这里的风景有变化过。”亚里说道，用小刀切硬面包条。“该死的风，该死的雪，该死的荒原。这里有活物吗？只有无尽的雪，雪，雪，过了这个雪丘，就是下一个雪丘，之后还是雪，雪，雪。”
“你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吉尔伯特说道。“现在回去，你只会死在路上。”
“如果天气好，再给我一匹快马，我五天就能回去。”
“如果真有那么好事情的话。”吉尔伯特说道。“你得清楚这里是苍白荒原，冒然离开之会被白雪吞噬。”
他说道，伸手烤火。乌里的部队在这块背风的山丘后面扎下了营，他们得以暂时躲过迎面而来的冷风。
“现在伊萨克的部队应该与海斯拉里的船队对接了吧？带来更多的士兵，更多的物资，更多的希望。该死，我的手指没知觉了。”亚里的大拇指被面包刀划出一道口子，他甩了甩手，抹去面包刀上的血迹，刮起了冻黄油。“不知道他们那边情况怎么样。喂，为啥我一提到耶海娜你就在偷笑？”
吉尔伯特别过脸，去看正在燃烧的火堆。耶海娜可是凯特琳娜的家乡，现在瓦宾家的人因该已经将物资运上船，朝着北方驶来吧。

“别偷笑了，”亚里说道。“别忘了你在什么地方，想要谈恋爱或者是繁衍之类的，得先活着获取。而这地方到外面撒尿，命根子都会冻起来。”
“没人叫你去外面迎风撒尿，”吉尔伯特回嘴道。“该死，酒凉了。”
他将刚刚还是温热的酒放到火堆边上，从火堆旁边站了起来。凭他的感觉向东方望去。那是耶海娜的方向。他还没有去过那座海边的城市，不过她的家乡，一定非常美吧？那座立于硕大无朋盐水湖边，面对着咸风的城市，耶海娜。
从第十一天开始，行军的队伍出现了减员。有人永远地睡着了。不知道那些人在合眼前最后想到的是什么。队伍中已经传出了抱怨声，抱怨雪，抱怨风，抱怨这次行动，甚至抱怨国王下达的这个命令。尽管乌里坚定不移地信任着他的国王，认定整个国家的敌人就藏在伊斯卡加尔中，但他无法压住所有的怨言。如果图多将军在这里的话就好了，没有人敢在图多将军面前说这些话。
风雪一直在考验着北行军的决心，在第十三天，队伍里出现了逃兵。猎犬没过多久就找到了他们冻的冰冷的尸体，而那立于尸体背面的黑色投矛则明晃晃地挑衅着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