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木行(2)

回到家我就开始心虚，老爸老妈一问便问出来了。当时老爸发了很大的火，我只记得他抄起鞋底子就要抽我，我老妈使劲拦着，我在哪吓得也不知道往哪躲。然后就是不管当时天有多黑，老妈都拉着我带着家里种的菜去像李老头道歉。李老头眯着眼笑，摩挲着我的头，只是感慨我都这么大了。借着手电的光，我看到李老头的菜园子被我们踩得一片狼藉。
回到家，老妈向我解释，李老头本来是个文化分子，以前来做村里知青也就没走，娶了村里人，生了个儿子。本来李老头挺严厉的一个人，不怎么爱笑，他家小孩怕他怕的要死，因为父亲是知青也便学习挺好，不过有次意外考差了，走马路没注意被撞死了，死前还念叨怎么会这样呢。没过两年，李老头老婆也去世了，只剩他一人活到现在，人也不容易。
第二天，我又去李老头那里，他一个人整理着菜园子，我向他第二次道歉。“踩了好，也该换一换种白菜了！”他笑着说，继续拎起锄头挖棱，但我明显觉得他没有以前那么精神了。夯起锄头，重重一刨，双手再抽出，再一刨，他脸上渐渐没了笑容，嘴里神神叨叨着：“我平时行的啊？“我身上一寒，去找小伙伴了。
后来才听说李老头走了。床上躺着，闭着眼没了呼吸，身子凉了快一天才被人发现的。人也许真的不会被苦难打败，被苦难压得喘不过气，也有可能有小草般的意志，生生不息的长出来。打败人的是人，也必须是人。
也许李老头最后郁结在胸口的那口气，也依旧默念着：“我平时行的啊？我平时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