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72小时(6)

叶禾睁开眼睛，纤长的手指有些费力地系着衬衫纽扣，说话的声音明显低沉不少：
“我已经不痛了，肖珊，谢谢你，不过还得麻烦你扶我起来。”
肖珊闻言起身，走下两个台阶，手伸到叶禾肩膀下面，慢慢将他扶起，同时说着：
“你我被困在这里，生死一体，救你也是救我。”
叶禾一只手捂着腹部伤口，另一只手搭在肖珊肩上，二人迈着一样的步子登台阶，周围环境忽明忽暗，趁着有亮光的时候，叶禾环顾四周，发现这些空洞的建筑物，他很熟悉。
“肖珊，我们上楼之前，你说钟声和台阶有关？”
“对，”肖珊低头默数台阶，“这个地方除了钟声就是台阶，虽然有墙，可是那并不是墙，而是变化的空间体，或者说，只是一个维度，抛开变化的因素，将不变的联系起来，你不觉得台阶就是钟声的计时工具吗？”
叶禾渐渐感受不到腹部的疼痛，就连冷觉也逐渐消失，他的大脑重新恢复清醒，仔细琢磨了一边肖珊的话，接下去说：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已经浪费三个半小时了，如果一个台阶代表一秒钟，那么三个半小时就是3600的3.5倍级台阶，我们，现在到第几级了？”
肖珊在刚踩到的一级台阶停下，头朝楼梯外侧偏过，遗憾地回答：

“100级。”
“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叶禾的表情变得严肃，他看着肖珊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们现在和正常人不一样，痛觉和累觉逐渐减弱，或许这也代表着生命的消耗吧，所以在一切消失前，我们要爬到最高层。”
叶禾说话间抬头仰视顶端，只看到螺旋盘绕的楼梯，和高不可测的黑暗。
“但是我们不知道钟声会响多少下，叶禾，我有个想法。”肖珊说完手伸到脑后，拨着头发拔下来四根。
叶禾很快明白了肖珊的意思，但是微微诧异道：“你要用头发来计时？”
“对，”肖珊把另一只手从叶禾腰间撤回，趁着有光亮，将一根头发缠绕在手指上，一番摆弄后，竟然打出一个非常明显的结点，随后立即再用一根头发和第一根缠绕，在结点下方打出第二个结。
一边绑结，肖珊一边解释：
“现在钟已经响了四声，不多，我们能记住，但是到后面又要数台阶又要记钟声，难免会乱，所以我用结绳计数，起码能解决记钟声的问题。”
叶禾一脸钦佩的神色，但他接上肖珊的思路继续说：
“按照你的想法，我们最要紧的不是爬楼梯，而是数楼梯是不是以3600阶为一层，如果是的话，我们就要在相邻钟声之间，爬3600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