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ctdream】《七梦》2.(3)

只要踏进办公室，仁俊会自动切换录入模式。早会时，所有人靠窗边站着听安排。办公室是透明落地玻璃窗，经过的患者和家属都往里面看。早会后交接查房，遇见黏人或者不听话的小孩，仁俊属实有些头大。他总是那个被抓住，拖到最后不肯松手的一个。
主任终于答应让他主刀，要忙的事情就更多了。摘下眼镜看书设定手术方案，开会时汇报讨论。观摩手术的机会也不能放过，时间过的就更快了。以前有渽民陪吃午饭，现在经常错过饭点。
仁俊被推着往前走的日子，越发觉得拥有更多的东西才会踏实。回想高中时四个人一起组乐队撒欢折腾恍如昨日。仁俊看着桌上四个人合影，还是庆祝渽民和他医大毕业那天拍的。
“过的真快……”仁俊还没缓过神，护士跑进来急的直磕巴，“小画，画家…流鼻血止不住！”
外面另一个护士跑到配药室准备药物和器械。正对值班室的病房，小画家住在靠窗边的床位。从入院到确诊到手术，仁俊全程跟下来。没有人比他更急迫的希望小画家早点康复出院。鼻血止不住，不好的预兆来临。混乱的场面，加之耳边逐渐增大的嗡鸣声，仁俊一边做着止血抢救，一边叫护士呼叫主任……
当所有指标指示正常后，主任长出一口气，叮嘱护士长注意观察，后面还要加几个项目仔细检查。仁俊嘴唇惨白跟在后面走出病房，体力不支靠着墙边滑坐到地上，双手揉搓在一起还是控制不住颤抖。

主任瞥一眼仁俊，抬头对大家点头称赞，“辛苦了！”
大家各自散开，仁俊搓了搓脸扶墙站起来，回到电脑前补上完整操作记录。同事悄悄送来冰咖啡放到桌边就走了。几个小时后，小画家的检查结果送来。仁俊的脸色很不好，小画家熬过今晚还有希望。他看向窗外祈祷奇迹发生。
……
奇迹像中奖一样渺茫。
凌晨时，小画家在睡梦中走了。家人们围在他的病床边，忍着悲伤整理儿子的物品。本不是夜班的仁俊，听着病房里的哭声，双眼通红站在走廊一言不发。仁俊不敢进去，也不会逃跑。就像小画家遇见躲在楼梯间难过的仁俊一样，陪他发呆，逗他笑，一起吃糖一起薯片，站在走廊看日落。身边多了一位年龄差很大的知己，仁俊的心情是复杂的。
小画家的妈妈走之前，把拍立得相机还给仁俊，还有一张他俩的合影。
“小宝说，他想留一张和你的照片，如果有来生想像你一样优秀。”
仁俊看着照片模糊了双眼，他心情低落躲在角楼，太阳照射不到的地方，一个人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