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屋》(5)

可是没过多久，我的房间真的作出了反应。
起初只是那个夜晚，我像往常一样关灯睡觉，可没等我睡着就发觉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房间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准确来说是奇怪的臭味。最开始我以为只是错觉，因为很快就消失了，可接下来几天臭味依旧还在，甚至不减反增。
很快，家里人也发觉了不对劲。起初还以为是我丢的食物残渣发出的气味，可是一番搜寻下来却啥也没找到，让人捉摸不着头脑。与其说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的气味，不如说是房间发出的气味，又臭又馊，像是什么肉腐烂的味道。
最后，气味已经浓烈到只能用浓烈来形容，我也实在忍受不了了跟爸妈提了换房间，但我也实在不想回之前墙壁的房间睡，在那呆久了让人毛骨悚然，爸妈没有办法，只能同意我去他们的房间睡。
而后，客房的恶臭也没有丝毫减弱，甚至散发出了更加强烈的恶臭，以至于在门外都能闻得见。家里人没有办法，只能一直关着房门免得气味溢出来。
是房间生气了吗？但毕竟它没有嘴，我也不得而知。
六
新房子装修结束，接下来只要等油漆散味就能入住了。

最开始，爸妈还会嫌弃一下我占了他们的床一片空间，不过新屋入住在即，好心情也逐渐驱除了坏情绪。
我在爸妈的房间睡得很舒服，毕竟是大床，也没有了墙壁和恶臭的困扰。虽然实际上我还是一个人睡，爸妈会等我睡着了再进来，不过我仍然睡得比之前安稳了许多。这份安心感让平时一些奇怪的事情也不那么吓人了，比如卫生间的花洒老被毛发之类的堵住、一到晚上就有猫头鹰扎堆在窗户外一动不动朝里看之类的。
一直到妈妈从外面抱回来一个洋娃娃，我的安心感再次被打破。妈妈把她放在了房间床尾的墙边，这样在床上很容易就能看到。娃娃的脸很精致，离远了不细看真的很难看出来不是真人是娃娃。
可是我觉得这比之前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更让人毛骨悚然。与其说那是个像人的娃娃，不如说是个像娃娃的“人”。每到夜晚熄灯，娃娃眼珠反射着寒光就像有了眼神，略微弯起的嘴角像是在冷笑，我不敢探头跟她对视，可躲在被子里又怕她真的动起来，于是就不断在偷看躲藏之间循环。可我每次跟她对上目光，都会感觉她的姿势都比之前有一点变化，就像是一二三木头人，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娃娃的姿势变化似乎越来越大，但我却每次都只能感觉而说不出具体的变化，像是什么东西模糊了我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