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自转公式》飒卷 前篇(4)

卷摩挲着下巴听得认真，心底里暗暗盘算着什么，不自觉表现得明显，嘴角弧度败露着现于脑海那幼稚可笑的阴谋诡计，如此上昂飘然的情绪，却在下一刻骤然破碎，坠为烟雨。
“还有还有，听说被打伤的那个人提到过，他妈在监狱里。”顺子揉着脑袋不甚在意地补上一嘴。
“你不过是件谁都避之不及的垃圾，根本没有人需要你。”
有人在说。
是谁在说？
朦朦胧胧的记忆里怎么都看不清楚那张脸，就连轮廓也模糊不清。
啊，也许声音的源头从来不是人吧。
炸拧着眉看了眼卷，再转眼看向顺子时，眼里的狠厉丝毫不加修饰，赤裸得可怕，顺子颤抖着身子躲到了飞机身后。
卷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思绪回拢，默默估量着自己失神多了几秒，眼底闪过的一刹那讥讽被埋进了深雾里，转而抬头狡黠地笑了开来，“招他，给我狠命地招。”
“是，老大！”
两人自觉氛围不妙匆忙动身离开，路过炸身边时，炸冷着脸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语气很轻，却仿佛能顷刻将人压个粉碎。

“记住什么不，该，提。”
“规……规避隐私，明白！”
自打那一天起，飒每天都会遇到新情况。
先是拉紧的书包里莫名传来了叫声，飒面无表情地从里头掏出了一只蟾蜍；后是黄色的木制课桌椅油光铮亮，飒面色冷峻地和别人调换了座位；又是拉起停车坪的自行车时掉了前轮，飒轻皱眉头甩手扔下徒步走了回去；再是从外头回来打开课桌上的可乐瓶，劣质墨水的气味扑面而来，飒眯了眯眼转身扔进垃圾桶……
这天，刚发还了上回测试的试卷，飒却找不到自己的语文卷子，虽说他从来不屑做什么认真学习的好学生，但他爱在试卷上胡乱写，写老师眼里狗屁不通，三观不正，歪风邪气的东西，成功把老师气得直跳脚。
飒看着自己乱成一团的桌面，转身去了操场，果然瞧见卷和几个跟班都在看台上，有人手里正攥着自己的试卷看得有滋有味。
飞机刻意清了清嗓子，继续照着卷子上的字往下念，抑扬顿挫的语调兀自穿破俗世喧嚣，又措不及防堕入深谷，“这世界仿佛乱葬岗，尸横遍野，混乱，糟糕，腐烂。上课，作业，考试，一天一天，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也就只有被牵线的木偶会觉得有意义吧。你猜，我从这张卷子上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思想的囚笼，看到了固化的朽木，什么教书育人，不过是自欺欺人，捆着灵魂从生到死，去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