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索齿轮与梦(2)
她知道应该怎么做,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
宫殿位于半山腰,现在大概是初春,林间还能看见些许新生勃发的迹象,短芽冒出灰黄的土地,如同层层绿纱堆在山表。
又像是严冬挥舞的冰冷巨镰遗漏的幸残,剩下半截埋在土里,无法解脱的挣扎过严寒,又被春意施下的暖手拽起那深陷暗渊的躯体。
魔王代表着魔族,魔族意味着战争与苦难,苦难搅拌着痛苦会迎来同情,像冷风中挣扎着的幼苗总会等到春天一样等来机械降神,去解决一切苦难的源头。
轻轻撩起初春微微不宜的凉风吹过耳后的发丝,洛融雪扭头扫了一眼已经有些距离的皇宫。
像个丑陋的剧台。
舞台上上演着远超升降梯内在蕴意的舞剧,它所表达的高度内涵深刻雅致蕴意,远不是一台由绳索、螺丝、齿轮拼接的粗犷机械能够相比的。
但绳索下头的神明不同,出现的时刻就代表着局面的破坏,亦或是平衡。
已一己之力压弯周围的一切,降临到世间。
将局面从死寂中拉起,又或是把剧本拽短成半截在空中,让一切铺垫断裂,显得无比滑稽。
她现在就拥有这样的力量,只需要到达山顶,将魔王的傲慢折断一半作为武器,刺入他的自尊就行。
没有人会关注绳索降下的神灵是否真的拥有这些力量,能够在这块舞台上做到,这就够了。
细丝从云里落下,淡雾般自天空飘下,如同一块缓缓自深空罩向棺盖的白布,履行了绿芽们没有尽到的义务。
这座山上总算有些春天的气息了。
这片大地因为争端而存在战争,而争端的出现不需要理由,猜疑与欲望是最好的借口。
燃起的野草不会因为伟大的演讲熄灭,仇恨在报复仇恨中与欲望互相叠加,信仰在血光中黯淡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