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乐园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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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帕尔修斯坐在银魅的副驾驶上，抬起头能看到没有星星的夜空，视野有些恍惚，像是眼镜上起了雾，怎么也擦不干净。风扑过他的脸，有些寒意，他转过头，看到赫尔墨斯在开车，是因为视野太模糊了吗？赫尔墨斯的鬓角似乎少了几缕银发。他在说什么？听不清，连听力都开始模糊了。
前面似乎有一座小屋的幻影，被夜色压的喘不过气，矮矮的立在那儿。屋里点着灯，是暖黄色的。有影子在晃动，不过一会就该沉寂了。赫尔墨斯会根除一切妨碍他的人，这一点帕尔修斯再清楚不过，可怜的人，他在心里想。银魅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小屋门前。赫尔墨斯在整理领结，他永远如此优雅，好像要去赴宴的奥库斯①。他看见赫尔墨斯的嘴唇动了动，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应该是在说“走吧。”赫尔墨斯整了整领结，甚至破门而入前还敲了敲门。
这里是一片荒原，没有人能藏在这儿，当然，目标也无路可逃，除非屋内有出路。吱嘎，木地板被挤压出怪异的声响，帕尔修斯能感到自己的手握紧了枪，有一点点汗，黏黏的。最后一个房间，没有开灯，昏暗的，扭曲的夜色从半开的窗挤进来，有一种窒息的空气在胸中弥散开来，有人在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看见，可是有什么在脑海深处嗡鸣，有人在那里。谁在那里？目标是谁？有东西在嘶哑着嚎叫，血液积郁在胸腔，向着肺泡攀爬，尖叫着让他停下。自己好像后退了一步，因为赫尔墨斯用没握枪的手抵住了自己的后背，“别怕，我的小可爱。”这回他听清了，富有磁性的声音里跳动着狡黠和引诱，像失乐园里的毒蛇，在耳畔咝咝作响。帕尔修斯没来由的发起抖来，这时对面的黑暗里缓缓挣扎出一个立着的影子，一个不高但却敦实的金发男人，他身上灰色的西装沾了木屑，灰蓝色的眼睛充斥着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