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桥明月【第三章】(2)

鸨母换上眉笔为萧娘描出远山般的眉，笑道：“他若是急，咱们便不嫁了，没得嫁个人还要被催着的！”萧娘掩着衣袖笑了。
金玉珠翠堆了满头，萧娘笑道：“像是要把脖子压断。”
鸨母双手轻轻按在萧娘肩头，望向镜中的她，眼中满是爱怜：“咱们萧娘出嫁怎能不弄得盛大些？”
身旁的绿姬小心地将那花簪别在发间最显眼的位置，眼眶红了些：“萧姐姐，以后可要常来看看姐妹们啊!”
鸨母闻言瞪了她一眼：“净说胡话！你萧姐姐嫁做人妇，怎还能在红楼来去！”

萧娘拉住鸨母的手：“阿娘此言差矣！这红楼便是我娘家，阿娘的再生之恩，萧娘没齿难忘！”说着，她不顾鸨母的搀扶，下跪拜了三拜。
鸨母拿衣袖掩面，落下两行清泪。
鸨母心肠很好，她的红楼多是像萧娘一般的舞姬、歌姬，真正的娼妓很少。她收留落难无家的女子，待她们如亲生骨肉，整个扬州城都知道，她是配得上姑娘们一声“阿娘”的。
白雪皑皑，一袭红装，宛如盛开在冬季的红芍药。透过红纱，她望见眼前人渐深的笑意。她放开鸨母的手，一步步走近，走进柳窗边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