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鬼面传奇》第一回(2)

三日后卯时，小雨之中迪奥上了马车。行前向父亲墓前祭了。只是有人隐隐见他朝碑上啐了一口，也不敢认实。在路上有几日行程，且按下不表。
再说那乔斯达家，当年乔治虽经了横祸，回家也无大碍。因只有独子，十分娇惯，起一乳名乔乔。乔乔每日家与爱犬丹尼玩戏，至于礼数，却也不甚上心。这一日，正在一处断墙脚下，却听那边传来吵嘴之声，心下里踌躇:“这里却无粗人，怎地吵闹？”探出头去，原是有两个混小厮，正调戏一少女，那姑娘真真生的好：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露目。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乔乔见了，喝一声，便冲出去，与那小厮儿打在一处。却不敌他，三两下便觉喉头腥甜。那小厮正得意，只看见乔乔手帕上文字，方知是乔家独子，忙逃了去。
乔乔起身，见那女儿过来，却言道:“免谢，汝为女儿，一人在外恐有错。我本欲践绅士之行，却无他意。”转身便走，却遗了帕子。那女儿拾起，看那帕上原来是“乔纳森·乔斯达”六字，正是乔乔名字。
乔乔才回府上，见一黑马车停在门前。才停下，一包裹自中飞出，又有一少年下来，生得：金发柳眉，红睛细目。一身上气诎诎，两眉中情隐隐。上面着的是崭崭新蓝西袄，下面穿的是紧紧致青缎裤。乔乔便问:“你便是迪奥么？”迪奥也答:“小生是，想你是乔纳森少爷了？”正说处，丹尼溜来，乔乔便喜，正要介绍。迪奥却面皮一沉，抬脚踹去！乔乔一时忿了:“你却作甚！”便要打迪奥，迪奥正端详乔乔：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两边鬓若刀裁，一双眉如墨画。富贵不知乐业，愚浊怕读文章。正然要斗，只听一声:“何事在此吵嚷？”

却是乔治闻声赶来，迪奥见了，忙弯柳腰恭道:“义父，只因那犬扑来，我慌忙之下便……”言毕，却挂上笑。之后便与仆从们一一见了，乔父言道:“迪奥，你父当时救吾。今你到了，这乔家便与你家相同。”又叫乔乔:“迪奥从今便是自家的人，丹尼之事，权当过了罢。”乔乔也是通情:“然，若突有一犬来前，吾与迪奥反应也无二。”心里却想迪奥道歉来。乔治见此，叫迪奥上楼入卧歇息，那乔乔欲帮提包裹，不想迪奥却抓紧他手甩开，教仆人提上去了。自此两人便在乔府同寝同食。却不想迪奥小处如文章、大处如礼体，处处压乔乔一头，乔乔只觉屈气。
一日，镇上设起相扑赛场。乔乔参加了，却不想对手正是迪奥。两下叙礼，部署宣了赛规，便开了扑。乔乔先起一拳，迪奥撤身躲去，乔乔又是连拳，一一都被迪奥闪过了，乔乔只觉迪奥身快，迪奥也觉乔乔拳猛。忽的迪奥发力一拳打去，中了乔乔小腹，原来是迪奥在贫民窟中习的小厮扑。接一拳冲乔乔面上，赢了这扑。却也不停，将拇指要刺乔乔眼睛！众人便围上迪奥，问东问西，迪奥一一答复，甚是可亲可爱，只是言语中多贬乔乔，意要孤了他，便可夺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