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阿中心向同人文】当归（2）(2)

茜茜是个认真的女孩，会在父亲讲课短暂的停顿中见缝插针地写下笔记，会在不懂的地方进行标注后反复琢磨，遇到想不明白的地方会缠着父亲刨根问底，会针对一些有争议的问题喋喋不休地跟阿争论一个下午，还会在他上课走神时悄悄拽他的尾巴。
父亲有时会一言带过他从不多提的中草药，在师从父亲一段时间以后，茜茜骄傲地向阿展示自己调配的药剂，阿拿着她递过来的瓶子瞧一瞧又在手里晃了晃，看到里面漂浮的中药渣顿时觉得有点可笑，说道，行，但你还嫩得很。她不服，阿也不服，两个小孩在客厅的小实验台上掰扯起来，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阿突然动起了坏心思，趁她不注意，随手拿点实验台上的各种药品就偷偷往她的烧杯里加，也不管容器上是不是有活跃化学成分的警示标签，在他大概第十次悄悄加料时，那个烧杯终于炸了。
两个被小爆炸整得一脸乌黑的孩子面面相觑，茜茜问阿这爆炸是不是你搞的，阿举手作投降状，摇着头一脸痞样地说小猫咪能有啥坏心思呢。茜茜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好气又好笑，伸手就来薅他的耳朵，阿也不甘示弱，马上反扑要揪茜茜头上的羽毛。父亲听到动静赶来，看到的是一片狼藉的小实验台和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孩子，他先是一愣，想了一会儿，直接关门离开了。
茜茜又用完一个笔记本了，茜茜又在试着调制新药剂了，茜茜又揪他尾巴了，他偷偷往试管里加料又被茜茜抓住了，茜茜又跟他争论草药的用量用法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茜茜时不时就占据他的视野成了一件自然的事。他不知道早就不再带学生的父亲为什么会让茜茜和他一起学医，也不知道茜茜父辈的势力像阴翳般笼罩着整个灰色地带，大人之间的博弈他不知道，只是在他乏善可陈的童年，他和茜茜就这样普通地成为了朋友。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茜茜的那天，他跟着父亲走上前，见到陌生的黎伯利女孩，首先是心里咯噔一下，没有由来地想起死在父亲毒药实验中的那些羽兽，它们本来有着洁白的翅膀，蓬松的羽毛，也许有朝一日会飞往天际自由地翱翔歌唱，后来都在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逐渐蔫下去等待死亡，最后被装进麻袋像垃圾一样被丢掉。眼前的女孩看起来那么纯白无暇，眼神如此清澈，像雨后的蓝天，于是他便想到那些羽兽本应该翱翔天际的模样。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种她本不该来的地方？阿尽量不去想父亲又在计划着什么，那一整个下午他都在悄悄地紧张，他怕看到这个女孩像那些可悲的鸟一样被带进父亲的实验室，然后被丢弃在乱七八糟的街角。好在她真的只是来跟父亲和自己一起学医的，当她要离开时，阿暗暗松了一口气，在门口问她：“你明天还会来吗？”
“当然会啊。”茜茜对着他露出一个微笑，那时他感觉，一束洁白的光从灰色的天空照了下来。
也许阿不愿意承认，甚至没有注意到，其实他每天都暗暗期待着下午的到来，期待着有人来和他一起听那些难懂的医学课程，和他一起做一些奇形怪状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