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阿中心向同人文】当归（5）(5)

他已经确信自己的人生中只剩下失去了，而现在，每天都能和事务所的三人围在一张桌子旁热热闹闹地吃饭，就像个正常的家庭一样，这是他从不敢奢望的。吽会耐心地听他骂骂咧咧说医学就是个没用的废物，认真接纳他的每一个看法，但当他说自己只会医学所以自己也是废物时，吽也会坚决地否认；槐琥把她风风火火的行事方式贯彻到底，将自己认为这个年纪的青少年会喜欢的东西一股脑地塞给他，半夜拉着他去街角的董氏鱼丸摊抢限量特供，教他打街机，带着他和每个街坊邻居相互问候；老鲤颇有谐星的潜质，总是跟他说这个年纪的娃要长身体长个子，别总惦记着做实验的瓶瓶罐罐，能吃就要多吃点，如果遇到第二份半价，甭管有没有人跟你一块，男子汉就得拿出气魄，要大大方方说我吃两碗，平时总是嘻嘻哈哈地调侃，当阿夜晚失眠独坐天台时也会端来热牛奶提醒他这里就是家。
阿听说老鲤在带着事务所调查他，而他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从很久之前，他就不标榜自己是好人，之前混下城区的那些日子，黑黑白白不清不楚的事他干得也不少，再往前推，跟着父亲住在灰色地带时，各种势力神仙打架，他躲在父亲的庇护下被夹在里面，早就不是什么好鸟。要他说，老鲤做完这个调查摸清他的案底之后报警把他关进局子里，这才是他预想中的正确发展，虽然他多半不会心甘情愿地伏法，甚至现在就已经在观察周围环境规划如何逃跑。他早就认定，幸福的东西从今往后绝不属于他，最差也不过是继续当个泥潭里的野猫，相比之下早晚会给他当头一棒的幸福还不如不要。

然而，事情又一次偏离了他的预想。老鲤把档案撕得粉碎，悄悄烧成了灰，对着电话高谈阔论，把他的案底洗得干干净净，拍着肩膀告诉他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龙门五好公民。
阿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一个一个都这么莫名其妙，明明他们非亲非故，自己也不会给他们带来丝毫的利益和价值，他们明明可以什么都不做，却还是做了。
吽整理了一个小医疗包，在节假日带着他走街串巷给街坊解决疑难杂症，不厌其烦地重复医学是很有用的东西，让他不要讨厌医学也不要讨厌他自己；老鲤在事务所门口挂上新的招牌，宣传店里新增问诊和上门医疗服务，无不愉快地说着自己又找到了新的商机；槐琥对于这些事一知半解，在学校的图书馆里看到新的医学科技期刊总是会借回来，放在阿一定会看见的地方，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还回去，换一本新的继续放在那里。
又是一年开春，清晨事务所的门被敲响，门外无人，但有个小坛子放在门口。老鲤把坛子拿进屋，阿发现下面还垫了一本旧的线装书，显然已经被翻过了很多次，书页早就破损，封皮也模糊了，只能依稀辨认出封面上的四个字：本草纲目。
老鲤揭开坛盖，阿闻到了熟悉的药酒香，吽和槐琥愣了一会儿没搞清楚状况，回头一看，发现阿竟然在落泪，手忙脚乱一通安慰，老鲤像突然顿悟一样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说这是当归，这可是好东西，调理内脏，寓意也好，当归不就是应当归来嘛，送这东西的可真是太有心了，咱今天中午拿它烧鱼，阿吃两碗！说罢就招呼吽和槐琥整理整理准备开门然后出去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