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桥往事 · 圆环(9)

正新坐在了客厅的藤椅上，习惯性的划了一下茶几桌面，想唤醒屏幕，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桌子就是一张字面意思的桌子，没有别的功能。
“上个月来的那个云桥高管，和你一样，看见一个平面就划来划去。” 耗子把一只穿皮靴的脚搭在桌沿上，舒服的陷在沙发里，点起香烟，悠哉的吸了一口。 
“所以，最近你「农场」的生意怎么样？还没倒闭啊。”正新慢悠悠的开口。 
“别这么说嘛，虽然哥们儿做的不是啥正派生意，但哥们儿解决了咱城中村的就业问题，让年轻人有了进城的机会，疯子你知道吧？家里没钱，大学毕业了也找不到工作，在我这干了两年，存够了离开咱村的钱，进云桥的地界打工了。”
“年轻人都想去大城市工作，咱也理解，但有几个家里负担得起的？别的不说，光房屋订阅费这一项，就够刚毕业的年轻人喝一壶了。”耗子顿了顿。
“再说了，云桥房屋订阅费，管道交通费，那都是省不了的开销， 你只要进入云桥的地界一天，这几样钱一个子儿都省不了。不订云桥的房子，云桥连个面试机会都不给，而没有云桥的主机你也没法工作。”
“退一步说，就算你存够房子订阅费，没有钱交广告税，24小时看广告啊兄弟。”耗子眯起眼，冲着正新吐出一口烟，正新皱了皱眉头。

“你说脑子里都是那些垃圾广告，24小时不断顿，时间一长，那人都傻了，你说那能叫活着吗？” 耗子语气认真。
正新别开了头，他反驳不了耗子，耗子这人打第一天认识就这样，只讲实话。早年因为说话难听得罪了不少人，和正新也是不打不相识的交情。
但认识久了就发现这人挺有自己的一套原则，说到做到，虽然做的是下九流的生意，但是因为言而有信，江湖上也认这一号人，喊他一声“耗儿爷”。
“要我说，咱这村挺好，人不多，还不用交广告税，虽然配送费高一点，但是想买啥基本都有。虽然没啥大发展，但咱图个小富即安，开开心心又一天不是？” 
“咱做的不是啥光明磊落的生意，但一来给了年轻人机会，二来给社区解决了就业问题，三来还帮云桥的小白领儿完成了业绩，这一举三得的好事儿你上哪找去？” 耗子口沫横飞。
“而且，真的想搞兄弟我，方法多得是，机构和云桥那边的大人物动动手指，我就没了。但你想想，耗儿爷我为啥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因为小爷我的存在是合理的，官不举，民不纠，大家一起发财，皆大欢喜。” 耗子嘴皮子不停，一套接着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