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桥往事 · 圆环(19)

“之所以大众能接受这个事情，是因为第一代脑机手术的价格足够低，机构的调查显示，99.99%以上的家庭都负担的起。但你想想，我们20亿人口，0.01%是多少人？更别说依照统计口径的不同，还有很多群体没有被计算在内。说的直白一些， 对于这些没有条件接受手术的人，其实已经被这个社会放弃了。” 正新妈剥好一只虾（或者说虾形状的3D蛋白制品），放到了外婆的盘子里。
“而Ning是第一代先天接受纳米脑机工程的孩子，情况更复杂一些。小雯你很早就进城了，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正新的腕表微微发热，Ning听的很认真。
“当时我在机构工作第3年，正好接手处理了一些第二代脑机手术相关的文件，当时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你们不要声张。”
“社会不接受先天纳米脑机工程手术，也就是第二代手术的最大原因很简单，就是90%的家庭负担不起，或者说没有资格接受这种手术。”
“当时这个手术的舆论一直在风口浪尖上，本来这个手术是不允许在民间推广的，云桥的最高管理员来机构这边游说了三个月，最后是云桥公司靠着承接「地外探索」项目为交换，机构才答应云桥进行二代手术的试点推广。” 

这可是个爆炸性的新闻，二姨和二姨夫面面相觑。 
而外婆和正新爸则显然早知道这件事情。
“「地外探索」项目，不就是我们刚才给外婆交广告税时的那个？”Ning给正新传信息。
“应该是了，我刚才收藏了页面，你没事可以研究下。” 正新表面上一直专注于盘子里的食物，而脑子里和Ning絮絮叨叨的聊个不停，在这种家族长辈聚会的场合，正新一向寡言少语。
“持续不断的疫情，异常的气候，繁重的广告税，低回报的枯燥工作，高昂的房屋订阅费，再加上被推荐算法和各路博主放大的社会恶性事件，居民们的神经已经崩的很紧了。”
“ 这时候，你突然告诉大家，你们之中有10%的人的后代，从生理上就比你的后代更优越，你的孩子一辈子都没有赶超的机会，说实话，当时包括我在内，机构里的很多同事都是接受不了的。”正新妈缓缓说道。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理解，当面对比你更强势的社会群体时，社会公平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更不要说有条件接受二代手术的家庭，本来就是掌握大部分社会财富的人。”正新妈冲着二姨两口子扬了扬下巴，二姨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