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熙华】黄桃罐头 03(4)

“文博儿！文博儿！！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哥在呢！！！文博儿！！！”
一遍一遍的喊着“文博儿”，听不到那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唤偏成了得不到回应的象征。何九华起身想去抱住他，在那瞬间，只剩一张空落落的，只剩着掺杂着消毒水喷雾气味的床。
睁眼。屋内漆黑一片，除了墙上挂钟的秒针不停工作发出来的“嘀嗒”声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凌晨三点。
就算是睡前服了药，这些天类似这样心碎的场景还是会经常出现在何九华梦中。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过了，梦里的尚九熙叫着他“哥”，痛苦时念着何九华，盼着能拉着他的手找寻一丝慰藉。可抓不到，也听不到。
何九华觉得十分不安，梦中隐隐约约看到被单上的字迹，可那个鲜明的提示在他醒后在脑海里迅速模糊掉。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看报。喝茶。随便在本上写点画点什么——哪怕自己会忘记一个小时前读过的一篇文章，或者是听过的一块儿名家的活儿——奇奇怪怪的符号也好，总之要自己摆脱这些不安感。

没有用的。反而是越来越强烈。
“哥......我想吃你做的黄桃罐头了......”
虚弱的话语在何九华午后阅报时变得格外清晰，不似梦里那般若隐若现地唤着彼此的名字，而是仿佛那声音就在自己身边。他闭上眼睛，奄奄一息的熟悉声音不断地拨弄着他的心弦。终于，所有的不安褪去，印刻在脑海里的只剩下一句质疑——
”怄气了一辈子，你想在最后一刻真的成为遗憾吗？”
我不想！
老天或许也动了恻隐之心，何九华觉得刹那间自己意识到了很多事情，也回忆起了一些重要信息，比如，梦里被单上那个模糊的字迹，他想起来了。
再比如，他意识到，一刻都不能等了。
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装上黄桃罐头不顾徒弟的阻拦，冲出了家门。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即刻去见他！
这怕是，最后一面了。
没人知道何九华是如何找到尚九熙所在的医院的。谢筱安后来猜测，说是靠共享大脑难免有些不靠谱，唯一的可能就是师父即使什么都会忘，师叔师大爷们偶然聊起尚九熙的事情，起初病症没有那么严重，也许他潜意识里是真的会往心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