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与海(2)

这是工厂区唯一的酒馆，今天不是周末，来消遣的人不是很多。
马克带着托马斯来到了吧台前，坐下之后，酒保看了看两人的徽章，为马克上了杯威士忌，而托马斯则是一杯苦啤酒。
喝了一口威士忌，马克放下了酒杯，雕刻成圆球的冰块和酒杯碰撞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你马上就要升到四级技师，戴上银徽章了。怎么样，选好哪个车间了吗？”
托马斯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喝了一口苦啤酒，然后放下杯子，皱了皱眉头。
“告诉你，千万不要选最后的包装运输车间，那里虽然轻松，但是升级很慢的。”
然而，托马斯接下来的话，让马克着实吃了一惊。
“我选车票。”托马斯语气很是平淡。
“什么？你疯了吗！”马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当黄铜徽章变成白银徽章，相应的福利也会大幅提高。不仅仅是食物，住宿和医疗，同时也包括购买一些限制商品的权限。比如马克现在品尝的威士忌，那就只提供给白银徽章以上阶级的奢侈品。而托马斯所说的车票，也是其中之一。
不同于每天往来的货运列车，每月一趟的客运列车，是离开工厂区的唯一方式，而购买车票的最低标准，就是佩戴白银徽章的四级技师。

“你知道车票的代价吗，那可是你的全部身家，不只是钱的问题，到了新城镇，你的一切都会清零，你的徽章，你的等级，你的一切！”
马克长出了一口气，接着一仰头喝光了威士忌，酒保识趣的撤下空酒杯，接着把刚刚打好的精酿啤酒摆在了马克的面前。
“我知道...”托马斯的回答简单而直接。
“你怕是不了解白银徽章的含义吧，独立的公寓，不再是合成食物，不再是那难喝的马尿。”
马克指了指托马斯面前的苦啤酒。
“更重要的是,虽然是最底层的管理人员，但再也不用站在那该死的流水线前面了!”
马克一边说，一边拿起精酿啤酒吹了吹那丰富的泡沫。
“算了，你是升的最快的白银,我想聪明的你,应该知道这些事情,那么,我能问一句吗,你为什么要选车票?”
“...我想，看看海...”托马斯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眼前的苦啤酒，仿佛那是一片蓝色。
离开酒馆，托马斯回到了宿舍，下铺的舍友已经呼呼大睡。
躺在床上，托马斯看着近在眼前的天花板。
那里贴着一张海的照片，蓝色的海，蓝色的天空，白色的云如同整齐的分界线，将两者完美的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