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宿舍下铺的兄弟，找出了治愈霍金的办法 | 科幻小说(20)

“那把刀是你带来的吗？”
林茵茵点点头。
“这样也好，他是带着成功和喜悦走的。”我说。
林茵茵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ipad，递给我，点亮发现是一篇论文的PDF，我英文退化得厉害，看不懂文章写了些什么，但是署名的第一作者的名字我很熟悉，Huang Qiang，就是黄强。
“作者名字是化名，单位是假的，通讯邮箱也是假的，”林茵茵说，“为了规避10年前的伦理问题。某种意义上，这是学术不端，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把洋洋的结果发了出来。”
我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没想到黄雨洋的导师还有几分胆色。“我真的要去他家拜谢一下，也不知道他身体还好吗，”我说。
“不，”林茵茵说，“文章是我们在美国发的。署的洋洋的化名。对了，这文章里至少有你一半的功劳。只是你不知道。”
“这我不太懂了。”
“我骗了你。我有过一段维持了两年的婚姻。洋洋死后，我又申请了一次CSC留学。可以说对方也是个物理天才，是我CSC的同期同学。那两年他在匹兹堡大学主修人工智能，是他帮我彻底理解了洋洋做的那些东西。这篇文章就是我们结婚后的杰作。”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听林茵茵说了这些，我突然觉得嗓子里堵着一口棉絮一样的东西，喉头味道腥咸，那是五脏六腑十年里积攒的淤血，让我想吐又吐不出来。
“洋洋的一生不会再被埋没，”她说。
“现在已经有一款人工脊髓在美国上市了，那些因为各种原因瘫痪倒下的病人很有希望再站起来，另外一些依据黄雨洋的新型RNN技术研制出来的电子感官也通过了临床试验。在未来，所有因此受益的人们都会由衷地感激这位叫做“黄强”的科学家，铭记他的贡献。没人知道他其实早就不在了。他没时间完善的事情，我来帮他来完成。”
那的确是夏日的最后一天，第二天城市就开始下雨，然后一直降温，直到九月，气温也没回上来。我一路上轻飘飘的，脑后植入的操纵子的反应很重。我嘴里一直念叨，黄雨洋，真他妈被你害死了。林茵茵搀了我一路，失去意识是下了大巴之后，球队往J理工的体育场走，我就一下子觉得天旋地转起来，那感觉就是我自己不再是自己了。
我看着林茵茵的脸，不再凶神恶煞的，反而变得很好看，很清秀。她关切地扶着我，一阵迷茫从我心头涌起。我成功了，谁成功了？我是谁？许端成功了，还是黄雨洋成功了。对于一些事情，我变得有些迷惑不解。这就是我和他最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