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照耀(6)

“别回头！”
楚梁忽然感觉脑袋上一轻，眼前的景象完全消失了。
“让我回去！让我回去！”楚梁疯狂地吼着，再次目睹失败的无能为力，让他陷入癫狂。
但他愣住了。
爱教授和护士一反刚才的昂扬神态，猥琐不堪地蹲在地上。一群警察正在屋里搜查。其中一个女警察正把“头盔”从他脑袋上拽下来。
“醒醒吧你！”
六“哎嗨嗨，”爱教授坐在探视室的玻璃墙后面，口头禅已经没了当初的气质，瓶底眼镜也没了光彩。大约看守所的日子不太好过。“都是假的啦！骗人的啦！”
“怎么可能是假的？我明明回到了过去，看到的当初的景象，清清楚楚的。”楚梁拍着玻璃说道。
爱教授下意识看看后面的狱警，怕他上来呵斥他们。“那就是你的回忆啊。我的机器就是帮你稳定情绪，让你平静地进入回忆。说白了，就是一台大号催眠机。”
“我不信，那些景象明明那么真实！”楚梁喘了口气，忽然浑身没力。
“哎嗨嗨，真的啊，假的啊，谁能说得清呢。好多人还以为自己真的能穿越时空呢。”爱教授又恢复了当初的疯子科学家神态，“但是，据我研究，没有任何实物能穿越时间，能穿越的，只有一种。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不想！”
“哎嗨嗨，是目光！”
“滚！”
“你有没有经历过，你在发呆的时候，后面有人看你，你一下子就感觉到了，然后迅速能找到对方的位置？”
楚梁愣了一下，迟疑道：“有。”
“目光是有实质的，能被人感觉到。做个试验，你去那边墙边，背对我。然后我看你。”
“你什么时候看我？”
“我看你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楚梁照做了，安静地站在墙边。他心里忽然升起一阵荒谬，为什么要陪这个二傻子玩这么个游戏。这个念头刚落下，忽然后脑一阵发毛。
楚梁警醒地回头，玻璃里面，爱教授的大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哎嗨嗨，厚瓶底加玻璃，都挡不住我看你。”
“这能说明什么？”
“哎嗨嗨，说到重点了。目光有实质，但它又不是物质那种实质，所以它只能被人感觉到。物质穿越不了时空，但是目光能。”
楚梁垂下头，重重叹气，果然不该陪他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还是直截了当吧。“你把钱还我，五千块钱，那是我找工作的钱。”
“哎嗨嗨，我都跟警察说了啊。我就是免费招志愿者，谁知道她竟然背着我收钱，还那么快就把钱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