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斯】《鸢尾花》上(4)

模糊间，在花海中伫立的少年，举起了他手上的花，笑着朝我挥了挥手。
我不记得当时自己在窗前站了多久。
第二天，我从阁楼的箱子，翻出了几个花瓶，将他摆放在房间的不同角落，其中一个，就放着了窗边的桌上。
有位照顾了我起居多年的老仆人尼奥尔问我怎么突然找出了这些花瓶。
我随便寻了个理由，说是昨夜想找些古籍时偶然翻出来的，之后忘记收回去，又懒得再去一趟阁楼，就先随便放着。
他倒是没有深究，只笑着说等下让园丁送些花上来插瓶好了。
我同意了。
我大概很久都没有期待过什么，以至于当下竟生出了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尼奧尔捧着一把月桂回来，慢悠悠地把它们插进花瓶。
我坐在书架前，远远地看着桌上的月桂。淡黄色的小花在翠绿的叶片间若隐若现，让我不得不想到那个在花海中隐约的身影。

为什么送来这个？
我不由得开口问了这句。
尼奥尔有点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他说没见过我会关心起其他事情来。
我把目光重新移到手上的书籍，佯装淡然地说是因为昨天刚好看到古希腊传说，刚好提到了这种花罢了。
尼奥尔这个无心的提问，让我打消了去窗边往下看的念头。
几天过去，我看着月桂花在逐点褪去色彩，却没有再说什么。
有天下午我重新回到书房时，只看到空空如也的书桌才开始懊悔，我其实可以再编个什么理由，把其中一小株花夹在书页中当成书签藏起来的。
但尼奥尔却在此时拿着一个插着粉红色天竺葵的花瓶进来，还递给我一张卡片。
上面整洁的字体写着，月桂有荣誉、骄傲、思念等花语。
尼奥尔不识字，这自然不是他的手笔，我不解地抬头看向他。
他说，是之前送花来的小园丁，听说使者大人问为什么送来月桂花之后写下交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