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箍 第三章(2)

“喂，你得送送我吧！送友人送恋人是不是要说上几句啊！哼，想打发走我这神仙有那么易啊，没门！快送我去！”紫霞忍者悲痛，装作发小脾气，变了口气说。“好好好，我这就去送您老人家去。”行者知道紫霞想改变悲伤的气氛，于是破涕为笑说。
正午，小雨细细地滴着，如愁思，似怨缕；如别泪，似言语。紫霞找到行者，平静中似乎有说不尽的痛。“我真的该走了，要不就赶不到了。”行者提着行李，二人没有哭，只是平静地走，无言。
细雨仍在空中迷蒙着，走到一颗两叉树下，那树枝一左一右分开长着，也似乎应了分别之景。，本为同根亦有同干，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渐行渐远。紫霞回头冷冷的说了一句：“我走了，别想我啊！”
行者也强忍着泪水，装出一脸的笑容，挤出一句：“我才不想你呢！”紫霞也笑了，转过身去，拂去眼里常含着的泪。她离去，他亦走了。当紫霞回头望行者，他却大步向前丝毫没有留意；当行者想回头寒暄时，她已进入人海茫茫失去了踪影，没再会望。行者想大喊“君此一去，再无知音。”可他忍住了，过了几秒钟，他冲着天大喊“紫霞，我会想你的！”两人就这么彼此错过。
分别总是在四月，回忆是思念的愁。今年的春天再也没有人陪他看三月的风，四月的雨，远山的云海和浓浓的春意了。他确定，紫霞确实已经走入了人海茫茫，那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了。忽然行者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只觉得春风又烈了几分，有凉了几分；那雨又愁了几分，天又暗了几分。那河边的金柳无力地招摇着，使他想起了自己没有就起的要挥摆告别的手。浓浓的春叶和那粉嫩的莲花不难使人想起“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的诗句。他哭了，真的在哭，没有过几次；天哭了，常常在哭，不知哭了多少次。所有的言语都化作苦涩的泪水从他的脸上滑下，推开脸上棕色的毛，形成了一条晶莹的河流。

他猛地起身，在雨里飞奔，大喊，哭泣……天也在为他低泣，灰蒙蒙的，春泪滴在他的脸上，他想这样也好，以为这样就分不清是人的泪还是天的泪了。他的心如投石如冰湖一般，不断地破碎着，受伤着。他感到自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但又想到：不，紫霞不可能抛弃我，她肯定是有什么急事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行者低着头，再也露不出先前骄傲的笑脸了，他终于还是将自己骄傲的头低下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太多，从他战败为囚，到紫霞的走,没有一件事不是使他失魂落魄的。一件件烦人的事如一颗颗强有力的炸弹，在他的精神世界里狂轰滥炸，炸得他遍体鳞伤，人已去，棒已断，只剩下他还未去，他似乎也离开人世了，不是肉体而是灵魂。
回到家中，他倒在椅子上，失神地望着窗外，嫩绿的芽还在发着，细数门前嫩叶，倾听窗外雨声，一颗颗晶莹的春泪从窗台坠下，那一瞬间，从行者眼中折射出一个彩虹般的世界——那个世界里曾有他的一切……他似乎又坠入无尽的黑暗，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