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医不羡一寸心 第二十四章(3)

“这药……是谁……”
“是墨先生留下的药方。”
魏婴内心震动，说话间都在颤抖：“墨……染……他为什么会留……”
“是墨先生救了你。”魏瑕一边给哥哥喂汤药，一边把墨染如何联络温宁，如何假意投诚实则暗中挑拨金光瑶和温晁，又如何借那药丸为他分担严刑拷打和制造假死，一桩桩一件件都细细地说给魏婴听。
魏婴听着听着，呆住了。
“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他的杀师仇人吗？
他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个血债累累的魔头吗？
他不是早就知道，这么卑污的我还怀着对他的妄想吗？
为什么……
“傻哥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可是……”
“你可知道，你的金丹是他毁掉的？”
魏婴愣了一会儿，回忆起了那天他在地牢里说的话，点了点头。
“那，你怨他吗？”
魏婴惨笑了一下，道：“阿瑕，你知道的，不能动武，于旁人或许是痛苦，于我却是一生之幸。”不能动武，那就不再会受鬼儡术所控，成为滥杀无辜的刀，就算天不假年又如何？
魏瑕笑着看向哥哥，道：“既然你不怨他，那他又为什么非要怨你？”

魏婴心中的一根弦似乎被拨动，铮的一声，清脆而明亮。
被抓时他紧紧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入地牢为自己探脉时他微蹙的额头，吃药后自己日渐好转的身体，还有，那从额头到舌尖的温柔与虔诚。
为什么，有这么多他想要告诉我的话，我都没有听懂？
我为什么作茧自缚，不肯信他？
我居然推开了他……
他那时，是不是很难过？
他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他想见他，想问他。
“他，在哪儿？”
“他回药仙谷了。”
“什么？！”魏婴挣扎着，就要起身。
“你别这么激动，他是回去取寸心珏来给你调理心疾，很快就会回来的。”
魏婴只觉天旋地转，推开魏瑕的手就要下床。
“你为什么会让他去？”
“我为什么不让他去？”
“金光瑶不是傻子，一旦发现我们都不见了，怎会轻易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