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方舟和赛因斯(15)

“不过么，这样一来，直角边与斜长的比值是0.0131，我印象中1°对应边与斜长之比也仅为0.0175。居然每条坡道都能做到如此程度，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们现在距离入口已有59.7米深，而村子房屋都在10米以下，就连祭坛也仅有20米左右。”虽说建楼和掘地难度各异，但吉恩还是以最熟悉的事物作为参考。
“这条隧道是如何建成的？它到底还有多深？想想就很兴奋吧！可惜每当祭司分配工作时，它为什么这样设计？为什么选用这种材料？这项技艺的原理是什么？我们一概不知，祭司不允许我们知道、不允许我们讨论、不允许我们总结，他只需要我们能看懂他的图纸并按部就班照做即可。”
119.4米！即使自知学识不深，二人还是认为这个深度远超预想，已经称得上“远离地面”。经博纳计算，自下坡路起已行走超过十公里，步行速度始终保持近乎匀速，估算下来已走了约两个小时，而真理会经实验不断改良的火把能在正常情况下持续燃烧约四个小时，并且凭经验也能判断出，火把已燃烧过半。周围景象仍是一成不变的“石壁”，以及似乎永远望不见尽头的螺旋坡道，幸好博纳和吉恩还能在前进时互相交流探讨“学术”，倘若孤身一人重复行走在这仿佛无尽的回廊，恐怕很难想象会受到怎样的心智摧残。

现在比起恐惧，更多的焦虑萦绕在二人心头，会让人感到惊悚、恐惧、胆寒的元素一旦重复得多了，剩下的便只剩下了麻木。博纳和吉恩都在祈祷，祈祷着能在火焰熄灭前抵达隧道尽头。
“还是很凉爽不是吗？都已经地下一百多米了。”博纳又抛出一个话题，一段接一段的下坡路重复得多了，他也就懒得继续记录步数，只需要记住每段斜长约455.05米，每层高约5.97米即可，于是省出不少精力去讨论些有意思的话题缓解心情。
“让我想想，土层隔热，地窖普遍要比地表凉快，像这种深度，难道应该更冷些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这里远离太阳，远离被太阳炙烤的的地面，觉得会变得更冷是合理的推测，但厚实的土层同样有保温的作用，冬天时地窖也普遍要比地表更暖和不是么，所以地下的冷暖也有可能会维持在一个常态。”博纳接着说，“但我想提出一个更有意思的猜想。”
“什么？”
“越深越热。”
“怎么会？”
“假设世界是圆的——当然地平地圆都是假说，我们还需要更多实验来检验对错——但现在假设地球是圆的。你能理解一个无法想象的巨大球体挤压内部的压力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束缚住了物质使之聚合成球体，但在核心位置，巨大的压力蕴含着庞大的能量，越是深入核心就越是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