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存续审判(5)

不知道为什么，塔季娅娜总觉得来访者的电子合成音充满了傲慢，进入耳道的语气也让人感到不适。但来访者的话语内容是真诚的，最优秀的语言学家分析文字内容时也不能从中找出任何恶意。
这些与来访者交流的内容，全部归入档案妥善保管，以便BCO相关部门的人员进行分析。现在这份报告存在林若天的邮箱中，发给了一起来航天中心的BCO长官手上。
长官在联合国大会上力排众议坚持相信来访者并推动了引力波切斯特的建造计划，此举招致部分参谋和议员的仇视。今天引力波切斯特即将升空完成组装，联合国和BCO的众高层悉数到场。长官坐到林若天身边的时候，后者登时感受到几缕不甚友好的目光扫过自己所在位置。
“长官，这种时候您不该坐到那里去吗？”林若天努努嘴，指向中控大厅中央前排的总指挥位，那里现在属于一位经验丰富的航天总设计师。不过因为长官对这个项目的鼎力支持，如今航天口的人都很尊敬这位BCO长官，他提出想做那里不会有人反对。
“没那个必要，最合适的人坐上最合适的位置。和祸威兽的战争不是儿戏，我也没打算为此捞到什么好处。”长官明显察觉到了那些目光，倒是言语坦荡，“塔季娅娜呢？这种时候她没和你一起吗？”

林若天掏出平板电脑：“她加了半个多月班，这会儿正休息呢，等引力波切斯特安装的时候我会去叫醒她。对了长官，想不想看看塔季娅娜加班的成果？”
长官手指在屏幕上快速下滑，跳过一大堆报告必须的废话。默读片刻，眉头紧皱：“这是什么末流科幻小说的设定吗？这些神明一样的文明居然能和谐共处从不发生争斗？宇宙会是这么荒诞的东西吗？”
“我初见时和您的想法一样，长官。”林若天左右看看，确定暂时没人注意力在他身上时没个正形地歪靠在椅背上，“后来想了想，有没有可能这是真话呢？大家早就没什么世俗的欲望了，一帮活圣贤组成的议会，有什么政治斗争或者战争才见鬼呢？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许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无数宇宙流氓和军国主义疯子正在血腥厮杀；亦或者宇宙就是这样一个神圣的地方，每个文明都是谦谦君子，只有人类污秽不堪。”
“如果是后者的话，这样的星空就太无聊了。”长官学着林若天的样子靠在椅子上。
“地球已经很无聊了，将结论推广而言，群星之间应该也是如此。”中控大厅完成了倒计时，载着引力波切斯特最后一部分的火箭直冲云霄。林若天无聊地举着平板，反复播放塔季娅娜和来访者交流的视频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