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自我进化(6)

正当我思考着，那条巨蜥做出了与那两只啮齿类相反的决定——径直的向我冲刺而来，甩动的颚张开，露出两排锉刀般的利齿；甩出的唾液在由我带来的微光下反射，由夜视仪显明，宛如焊接时迸发的火花；低沉的嘶吼仿佛在为我报丧。真是愚蠢的可悲生物。在那张巨口即将接触我的一刹那，我向前空翻——这洞的高度足足五米——半空中，我的头和臂膀向下。在加速模块的作用下，那只巨蜥宛如进入了慢动作分镜。挥刀，脖颈，上半节，下半节，尾根，利落的四次横切将巨蜥分为五段，被冲锋的惯性摔在我身后的岩壁上。在我落地后，残留的神经元使得它的躯块仍在抽搐，不过我没兴趣观察已死之物，毕竟那两只啮齿动物八成还没跑远，行动快一些的话还能击杀它们。
只要生物存在，就一定会有热量，于是热传感器便成了当下追踪它们的最好选项。跟踪着空气中残留的热能，我进入了洞穴平台尽头的隧道。沿着道路，很快，我便看见了相对大一些的那只啮齿动物，而其在发觉我之后，也往前方两条岔路的其中一条里钻去，好像在刻意引着我。然而，血肉之躯又怎能拥有超越机械的速度与力量？不出三秒，我便追上并将其一刀两断。哺乳动物的神经并不如爬行动那般分散，死去的躯体不会恶心的抽动。我返回岔路口，进入了另一条隧道，在此之前，这里也发现了残留的热能。果不其然，顺着这第二条隧道，我很快便追上了体型较小的那只。然而，这时，它身上的几个貌似肿瘤一样的东西却落了下来，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原来是背在身上的幼崽。

此时，这只雌性啮齿动物做出了反常的举动。它缓慢的爬到我的面前，将幼崽们用前爪扒到身后。随后使自己仰卧，将脆弱的腹部暴露给我，发出微弱的吱吱声，仿佛在祈求我的怜悯。这就是母性吗？不惜至自己于死地，只为保护自己的后代。这可真是让人感动，又让人...恶心。那只尝试引开我的雄性也好，还是这只愿意牺牲自己的雌性也好，都展现了它们这个物种本不该拥有的，或者说，不配拥有的智慧与情感。当动物和人的界限变得不那么明显时，恐惧与憎恶，才是人该有的反应。于是，我带着恶意，将刀刃夹杂着愤怒向它挥去，将它肢解。至于那几只幼崽，它们甚至没有在机械铁足下发出哀嚎的机会。
不是人的东西，越像人，越使人厌恶。
或许，我该把“清除变异生物”的优先级调高一些？如此想着，我加强了热感应和雷达的功率，在一边往下深入的同时，击杀一切侦测到的生物。越是深入，隧道就越错综复杂，那份3D地图顶多也只能提供天坑之下300米左右的结构。到了那里之后，一切就只能靠我自己了。若是不开夜视仪，这里面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就好像是沉没在墨水的海洋里，而且天空上乌云密布，透不来一丝光。“心灵的窗口”在这里显得一文不值。但奇怪的是，空气依然还在流通，不是地表上那种清新的微风，而是令人脊背发凉的阴风。不难判断，隧道内部一定还会有更大的空间，否则那些在变异后体型暴增的生物早就得因为缺氧而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