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史向】Wall(2)

“DDR，可以离开了。”我身边的人这么叫我。我猛地抬头，黑灰的高墙已经砌好，沉重无声的阻挡在我面前。“是的......”我慢慢地挪动着脚步，跟随着别人离开。我缓缓地移动着步伐，趁着前面的人不注意，偷偷回望了一眼，高大的墙体如黑夜中的鬼魅封锁着我。
BDR，保重。
1961.8.13
“DDR！我来接你了！”我看着哥哥的笑，我想回答祂。可是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努力的想笑一下。可我的嘴角已经挑不出任何一点弧度。
飞机的轰鸣声，我抬头，看见导师的雕像悬挂在飞机下方，他还在微笑，他似乎已经看见了插遍着赤旗的世界。导师经过了已经倒塌的墙，飞机带着它飞往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另一边。我目送着飞机远去，导师也渐行渐远。
“DDR！我们走啦！”哥哥变得对我异常的亲近，我一时竟很不习惯这种亲昵，我从来没有被如此对待过。祂过来牵我的手，我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祂却迈上一步，抓住我的手腕。祂的手非常有力，是我无法抽离开的，我抗拒着这种接触——我不喜欢。我至今对他没有任何感情，最多是发现墙体倒塌，再次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时的惊讶。

祂并没有在意我的感情波动，而是拉着我一步一步往另一边走去：“快和我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待会还有北美洲的电影！当然我们吃完再去......前面是公园了，看见没有......我请你吃饭啦！我们可是兄弟......”祂碎碎念着——我一句也听不进去。我知道，我和BDR，是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兄弟。墙，是永远不会倒塌的——祂不懂，或许祂知道，但选择了漠视。
墙边野草疯长，树影摇曳。我在墙外看见了孤独的伤口，看见了再次被粉饰过的黑暗。因堕落而死亡的人，只有死去的灵魂在永存。
19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