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随笔(2)

虽然这个世界令人窒息，但假如还有我们能做到的事情
……
我是如此的惭愧，我的蔷薇
迷人的诗歌，我只敢在梦中吟唱
理想的踪影，似有似无若存若亡
灾难的日子一次次将我击倒
可我心不在焉，因为我丢失了装满诗与歌的行囊
星星教会了我唱歌，夜空却教会了我沉默
怀抱木门的幸福，忘记了敲门登场
闪耀光芒的故事，我没了头绪续写
微小的生灵呵——
我们的一生是否就应该不值一提？
……
假如真的迫不得已
就最后亲吻我一次吧
我会记住你光荣的时刻，离去的背影
大家起初都是草芥，不值一提
一部分人脱离了土壤，爬到天上妄想称王
一部分人忘记了怎么绽放，成群结队的夸耀天上的王
剩下那些，便是希望成为蔷薇的草芥
微小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被谁记住
明明微不足道，却想要被谁记住
——
假如平庸之辈寻着了道路方向
我会赤着脚迎接朝阳
我会脱胎换骨，化解重围
我不是为了在橱窗中生长
即使一直被世界驯养
即使一直被禁止完成理想

即使命运被圈禁在条条框框的壳中
为了壳外美丽的风景，蔷薇决心刺破高墙
假如平庸之辈等不着帆船启航
就算皮囊凌乱，丑陋一生也没关系
就算被牢笼捆绑，被天上的王嘲笑也没关系
蔷薇的一生就是要在牢笼中绽放
一边悲伤，一边绽放
……
假如我丢掉了哭泣的权利
就让我撕碎胸膛
让心脏为零碎的天空哭泣吧
假如我丢掉了邂逅的可能
就让我化作晨光
与孤独者憧憬的将来相遇吧
假如我丢掉了你，丢掉了我深爱的枝丫
我愿做一枚种子
埋葬在黑夜的某处，等待亲吻光芒
蔷薇啊蔷薇
人只有经历过地狱般的苦痛，才能认清方向，勇敢绽放
蔷薇啊蔷薇
也许我一辈子都无法成为你
但请让我为深爱的你举杯
杯子里是我全部的憧憬
全部的眷恋
全部的祝福
还有二十一克的尸体——
假如我能够照亮阴影与繁荣
请稍待片刻，我的骨灰也想要游泳
假如我赤着脚前去点燃海水
请稍待片刻，黎明马上就该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