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格】虚拟(2)

张语格的挽留甚至来不及成型，指尖被下意识支配着卷曲了一些，熟悉的温度就消逝了。
旋转舞动着来到舞台另一侧的孔肖吟继续着她的低吟浅唱。素有音色流氓之称的她驾驭起这首歌来尚算轻松，只是脚步摇晃着看起来好似有几分醉意。
而这首歌对于张语格来说却有一些吃力，副歌过于密实的咬字对于习惯了把话在肚子里滚烂了再出口的孩子来说不算友好，她因此下了苦功，上台之前日日夜夜念叨着虚拟，亲昵和意义。
毕竟这个舞台太难得。
上一次是有这样盛大的双人舞台好像还是9 to 9，有时夜半醒来分不清梦境现实，非得要翻找出那个在狭窄的电梯里被他人近距离窥探到的亲吻重温，才踏实地感觉到那一幕幕索求与应和曾经发生过。
此刻偌大的舞台再没有道具，简简单单两个人伫立其上，甚至连服装也是一水的素白，只是爱引人瞩目的小蝴蝶在眼周锁骨处点缀了亮片，折射着光，有几个瞬间亮得晃眼。
可张语格的眼神一错不错，一双乌黑溜圆的眼大且诚实，把心绪袒露得明明白白。镜头所及张语格的眼始终牵绊在孔肖吟的身上，尽管她的设定是一个只能在原地自转的八音盒娃娃，尽管靠近和疏离身不由己，尽管无法主动去追逐与索取，可重复的程式和刻意僵硬的动作下那颗期盼的心，借由那双眼透出来，炽热得有些烫人。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用各自的方式演绎纠葛，来去自如的人不敢自视，困在原地的人张望远方，充盈饱胀的情绪像海浪，一波波堆叠着袭向沙滩，退复又起。
再次相遇，好似半醉的人抚上她的侧脸，张语格感受到细腻的湿滑抹过脸颊，下意识地看向面前人的手指，只看到她指节上触目惊心的嫣红，没有排演过的情节让她心蓦然漏跳了一拍，尚未回过神唇上被印下一个轻柔微凉的吻。
风吹过，那微小的湿濡就消逝了，像雨滴坠落云里，不留痕迹。
那个刹那被困的灵魂短暂地触碰到了她的神祇，她的脸上有她画下的图腾，于是眼底跃动着被点亮的光，光里闪烁着欲望，欲望诉说着邀约，约定百年后同老同葬。
一时间也说不清到底是谁蛊惑了谁。
张语格下意识地舔了舔唇，是清苦里渗着一丝甜腻的苦艾酒味，二手的酒精不算上辣，还沾染着一些些姐姐的气息。
回过神来却冷不丁发现孔肖吟正圆睁着一双眼瞪视着自己，像是在计较自己片刻的走神，可还没待她开口唱下一句，面前的人却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