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夜之恋】（萧逸）雨天的馈赠(4)

我在距离远一点的地方偷偷观察着萧逸，他的表情很平静，只有微微翘起的嘴角在向我传达他此刻心情还不错。他慢慢翻着，一张张看得很认真，偶尔还会停留在某一张照片上好一会儿。
莫名地，心里隐隐有点酸涩。
萧逸，会不会其实有那么一点点难过呢？
我蓦地想起上次父亲节跟萧逸一起回去看叶传师父的时候。叶传打发萧逸出去买酒，萧逸的身影一消失在院子门口，我就听到叶传深深叹了口气。
“小姑娘，我这辈子没做什么大事，有本事留下那小子，却没本事给他一个健康的童年，是这把老骨头心头最大的钉子啊。”他喝了一口啤酒，沉了沉声，“那小子从小就那样，倔得很，他嘴上不说，但是我心里都明白他受了多大的气。”
“日子也这么过来了，生活在向前，他好像也离我越来越远。事到如今已经是那么大一小伙子了，他心里怎么想的，我又从何求证呢。”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院子里搭起的灯泡随风轻轻摇摆，我和叶传师父的影子朦朦胧胧跳跃在墙壁上，还有稀稀疏疏的树影，好像很热闹。
但我只是静静听着。
“我老了，很多事情记不清楚，昏昏沉沉算一天。小姑娘，我看得出那小子是真的喜欢你，有些话他听不得我说，但可能会听你的。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他，你能不能替我看着他，多给他点信心？”他仰头灌了最后一口啤酒，“我，我是真心疼那小子……”

他趴在藤桌上睡着了。
我记得老人那天清亮亮的眼眸，灰白的发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那么扎眼。
萧逸，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还是在意的呢？
我想起那个仓库里的童年插曲和他那时疏离的姿态，以及他那句轻描淡写的“我同学躲我都来不及”。
甚至之前在大家一起起哄蒲宁的青涩校园暗恋时，他都只是静静听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逸，好像一个人走了很长很长的路，趟过了一段段孤独难耐的时光。他一身潇洒来到我身边，好像只留下了带笑的眉眼和坚实可靠的肩膀。他说他的背后有一块属于我的，没有黑暗的阳光，可他要如何独自面对那片令人窒息的漆黑？
明明现在，我就陪在他身边啊。
萧逸还在看着那本相册，看样子是又从头开始翻看。雨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风也大了些，吹得窗户砰砰响。
突然很想抱抱他。
我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绕到沙发旁边，我轻轻拥住他的背。萧逸顿了顿，我们保持着这个姿势良久，直到他合上相册，转身把我抱进怀里。
“怎么。突然主动起来了？”他笑着，左手环住我的背轻抚着我的后颈，右手紧紧箍着我的腰，下巴一点点蹭我的发顶。
“没怎么，我的男朋友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呗。”他的发蹭得我的脖子有点痒，我直接环上他的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