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是她(2)

我们冷眼看着那些罪人，虽然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对啃骨嗜血，但我们不得不为了家族忍耐。然而那些罪人否认了他们的暴行，他们甚至说那些惨死的族人是不应该反抗，他们说跟我们是兄弟家族，是哥哥在教育弟弟，荒谬又可耻。
新任的族长带来了新的家族秩序，有了新的科技，新的武器，新的未来，家族日益壮大，族人平和富足，族长始终不忘替我们讨要公道，让我们满足又期待。
岁月在无声中流逝，姊妹们一个又一个在不甘中离世，我们没有看到他们下地狱，也没有听见他们说对不起，只有躯壳上那些年久的疤痕让我们日夜痛苦。
族里现在孩童遍地，偶尔会陪着孩童们看看动画片，听到他们的欢声笑语总归有几分宽慰。我们的经历被写在族史中，教育下一代，真实沉痛。我期盼着他们长大了也会牢牢记住魔鬼们的恶行。
我已经能感觉到时日无多，做为仅剩的见证者颇有遗憾，纪念日的到来些许安抚我的心情。堂弟家的孩子也长大了，穿着好看的裙子还有颜色好看的头发，愿她们成长无忧，我们受过的苦难绝不能让她们再体验一回。
不知道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看错了，还是过去太久记错了，那件肮脏的服饰怎么出现在她的身上？难道孩子们也要遭遇不测吗？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跟姊妹们痛苦了这么多年，绝不能让孩子们痛苦。
我冲上去跟孩子说：“快把这件脏衣服脱下来。”孩子对我摇头，扯开了我抓紧她胳膊的手对我说：“我只是cos，你不要这么敏感，而且现在是穿衣自由的时代。”我有点窒息，我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发呆，大脑无法思考，直到孩子们的到来。

孩子们说：“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应该包容其他家族的文化，你要有自己家族的文化自信，只有对自己家族文化自卑的人，才无法包容其他家族的文化。”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嘴里微苦。孩子们接着说：“而且那又不是和服，是浴衣，是一件cos服，这你都分不清楚有什么权利不让人穿。”突然感觉多年前的痛苦又开始吞噬我的躯壳。“我们又不是在特定场所，特定日子穿，你的民族观太狭隘太low了，你这种就是民粹主义，煽动民族情绪，你应该格局大一点，要有国际观，还应该对那个女孩子道歉。”我开始大口喘气：“有本事你去找小家族报仇，欺负不到外人只能欺负自己人，而且还是欺负一个小姑娘。”
疼痛麻痹了我的全身，纵使大口的喘息也吸不进来氧气，那些陈旧的伤痕仿佛又被撕裂开来，我再也无法撑下去，原来我坚持到现在等到的不是罪人伏诛，而是我苟活的报应，我的身体无法动弹，我的眼睛已经陷入黑暗，我的意识开始溃散，我的耳朵听到最后了一句话，他们说：“这又不是小家族的军服，这只是一件小家族普通的平民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