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死亡事件(4)

“虽然说现在有这个设备，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手段，比如说指纹，”他指了一下眼睛，“你也打开眼球的摄影组件，跟那台机器链接一下。”
按照师兄的指点，高川很快就连接好，在打开组件的一刹那，就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会采用这个设备。在普通义眼下看不到的指纹和脚印，都在这个界面中展现得分外清晰，而且还可以调节，从最简单的指纹，再到血迹和精斑等等，都可以简单地分辨出来。
“我记得最早的时候，连找血迹都很困难，好像是要用鲁米诺试剂，还有采集DNA，连续几天在现场周围捡烟头。”严师兄仔细地说道，“现在用这个，基本上就可以解决了，当然也很贵，就这一台，虽然说是五年前的型号了，现在也要五万多。”
“先不说这些了，先去看死者的情况吧，目前来看基本排除他杀的因素了。”
这一间简陋的出租房被简单地分为三个空间，正门对着是厨房，正门一进来就是客厅，摆放着各类的杂物，在右侧则有一扇门，从略微敞开的缝隙可以看到床板，很明显就是卧室。每一处地方都塞满了各类东西，从衣服再到打火机，碗筷等等，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这是高川第一次接触到的环境。
死者则位于床上，半侧卧，上身赤裸，下身只是简单地穿了内裤，头朝着窗户，身下的床则是简单的草席和木板床，床边的风扇还仍然开着，发出低嗡声。头发花白，义体脸上的真皮组织也已经破损，四肢则呈现出很怪异的结构，是高川没有见过的义体类型——三指结构，没有遵循义体安装条例规定里面的安装准则，属于非法改装。

简单地观察死者的躯干义体，也能够发现大量的非法改装结构，粗大的神经插口从腹部穿出，而且是外接型，明显是针对某些大型机械的使用，而不是日常中的小型家电。连腿部都有相当粗暴的改造，采用的是仿生结构，用偶蹄目的义体组件取代了脚部义体。如果不是整体上还保持着人类的形态，高川还以为他是生化人，哪怕再激进的义体爱好者也不会在明面上采用这种义体组件。
“是不是感到很震惊？”严师兄似乎注意到他的内心变化，“这种情况在下城区里很常见，用公民权限给自我改造提供保证，再经过工厂介绍的黑医之手，就变成这个样子。”
“能够操纵高神经负荷量的大型机器，全身的义体改造都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工作，以至于不惜超负荷运转自身程序。”
“简直就变成了一个零件。”高川喃喃道。
严师兄拍摄下死者的脸部，试图通过人脸识别来找到死者的个人身份，过了一会，他抱怨地说：“真的是见鬼了，脸部的真皮组织破损得太严重了。”
“高川，过来一下，帮我抬一下他，只能找一下他身上的识别码，希望没有磨损。”
而门外的民警也在向房东询问死者的身份，但是房东说，自己也只是跟工厂签租房合同，并没有死者的身份信息。即便是义体人在死后也发生一系列的生理变化，由于运动系统的瘫痪，导致搬运尸体成为一种苦差事，更不用说真皮组织的腐败，混合着冷凝水，就让人产生无比的抗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