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脑(16)

X的喉结上下滚动，问：“Y，虽然这个方案是你提出来的，而且，我也遇到了困难不得不妥协。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你真的想好了吗，和我共享脑内空间，不可逆地和我在一起。”
Y眼睛微眯，摆了摆手：“喂，大哥，你这话说的好那个奥。人家虽然不是真人，但那方面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你这话说的好羞耻诶……”
“Y！我很认真地在问你！”X扬起手再次打断了Y的臆想。
Y的身体应激后仰。X严肃的表情让Y认识到他是认真地在问自己，他收敛了笑容，“没有什么准备不准备好的，在我看来，反而是你一开始的计划更缺少可行性。所以当我提出要离开研究所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寄生在你身上的准备。当我逐渐成长我就知道，我的最后结果就是被抹去记忆，作为一个原生人格供克隆千千万万的人。记忆被抹去，那我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我只想活下去，不在乎什么形式。所以，我支持，比你想象的还要支持。”
X撇了撇嘴，低声自言自语：“突然不怎么习惯了……”随之提高声音，“那就快点开始吧，外面的情况很复杂，总之越快越好。”
Y展开笑颜：“好，摸一下就可以了”，说着，他闭上了双眼，额头中央露出了一块白色的菱形晶体。

X神色复杂地看着Y，只要他的手碰到晶体，那他和Y之间将建立无法分割的联系，Y也永远不能拥有完完全全属于他自己的身体，到关键时刻反而是自己犹豫起来了：“喂，Y，这个方案的成功率有多少？”
“怎么这个时候反而是你婆婆妈妈起来了，不是你说情况紧急的吗？我算过了，大于80%，而且对你基本没有副作用，放心一点，对我敞开胸怀吧。”，Y闭着眼睛坏笑着说。
X吐了一口气，没有再次犹豫，把手放在Y的额头上，轻轻触碰那块晶体。
如同身体被撕碎一般，剧痛压榨着X的神经。纯白的空间，面带微笑的研究人员，疼痛刺激……一幅幅陌生的画面在X面前如同瀑布般快速掠过，但每个画面都无比清晰，如同身临其境。不间断的画面带来的巨大的信息量压得X的大脑喘不过气。
“很快就好了……”，Y的声音突然传过来。
X没法睁开眼，他也没有精力回话，他知道对面的Y也在接收着他的记忆，但是Y却还能有精力来安慰自己。他只能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这个动作有没有传达出去。
纯白色的空间逐渐崩坏，灰色的矩形马赛克一步步的侵蚀这个空间，露出背后的虚无。在中央站立的白衣少年们也被逐步侵蚀，最终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