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3(17)

两人把张洋架到旁边的过道排椅上坐下来。
“抱歉，我们尽力了，我知道现在你心里很难受，但有些决定必须你现在就下。”
神情呆滞的张洋转脸有点疑惑地看着这次跟来的医生，等着他继续把话说完。
“你现在还可以选择我们最新的技术硬保下你的亲人，但是费用很昂贵，刚才调取了你的信用支付数据，很遗憾，即便你没有设置扣款红线，贷款也只能够支付一人的费用。”
张洋大脑已经是空白得不能再空白了，脸部肌肉抽搐着，目光在跟前不停飘忽，手不住地抖动，手指好像失控似得在抓紧与张开之间快速切换，他用左拳捂住嘴，又瞬间抽了回去，整个人魔怔了地在发抖。

原先的医生叹了口气，用手按了一下张洋的左肩：“对不起，我们还可以等5分钟，再晚可能哪个都救不回来了。”
4两个医生后退到一旁咨询台前的圆椅上坐下来等着。
蜷缩在椅子里的张洋像极了一个迟暮老人，他感觉好冷好冷，冷得把腿收上椅子，双手抱着膝盖，头深深地埋在两膝与身体的缝隙处，身体不住地发抖。
选谁？
为什么有这么残忍的问题。
和妻子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他曾说，所有亲人的灵魂都不是自己选的，包括儿女。但妻子的灵魂是自己选的，所以他最爱妻子。他们那么艰难地最后在一起了，经历了那么多，有了可爱的女儿，虽然不算富裕，但大环境就是这样，他们也凭借着个人的努力，日子在慢慢变好。女儿出生第二年终于有了属于自己家的房子。一切都在慢慢变好的。一切都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