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furry〕《寂灭之冷·壹》(4)

暂且不论出去后怎么办，我得先离开这里。
鬼使神差之下，我的目光定格在了那死去的研究员身上。
研究员的级别是有通行证的，我可以借此离开。拖着依旧处于麻痹状态下的躯体，一步一步迈向他。
随着我的靠近，他的死状于我的眼中逐渐变得清晰，我不由得有些战栗：惊恐而圆睁的双眼，瞳孔涣散；四肢胡乱地摆着，角度是说不出的诡异，仿佛死后被人像玩布偶一样摆弄过。脖颈处缺失了一大块，血污爬满了右脸。右手沾满的血迹，现已变得乌黑。
我无法描述地更为详细了，我不敢想象他生前究竟是进入了一种怎样的绝望的死境。面对一个比自己强大、疯狂且失智的堕兽人，在他们的猎场中，是否还有机会寻找到那一线生机？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
地上的血垢被浸润后有些黏糊，仿佛是带着死者的不甘与怨念，想将我——另一个堕兽人，留在这里。但是我是来找通行证的啊，怎么会就此停下了呢？
我回忆着通行证上的图案，依稀记得是一张蓝色的磁卡。我伸出手，想在他身上摸索一番，却忽然觉得他在看我，但死人怎会看人？
我伸出的手在碰到他之前僵住了，我转头看着这张早已失去生机的脸。这惨白的脸，这惊恐的眼……渐渐地，与我的眼中无限放大。这一幕仿佛似曾相识，但又没有切实的印象，大概是某个潜意识的梦境吧。我看着他脖子上的缺口，却又莫名觉得与我脱不开干系。

是我咬的？怎么可能呢？我分明才醒过来啊！可为什么我又偏偏有这熟悉的感觉？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看着这具尸体陷入了一阵莫名的恐慌，就像生前做了亏心事，死后怕被黑白无常索命一般。我抬起脚，颤抖着向后退去，一步、两步，又不慎没有站稳而跌坐在地，毛发上也沾染了血色。
闭上眼，想着缓一口气，而他的脸又重现在我的眼前，凄厉地笑着，舞动着那诡异的躯体，挣扎着向我扑来。我吓得睁开眼——他没有动，依旧只是在那里，惊恐而圆睁的双眼，不曾有变。
我似乎听到有人疯狂地呼号着，问我为什么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