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首席】旅行鸦鸦 （4w一发完）(31)

灰鸦指挥官将一切都提前安排得妥妥帖帖，甚至考虑到了运输机颠簸容量有限，欣然睡在了人类之子的家园。库洛姆将读取完毕的信仔细封存，余光瞥见碑上痕。
牺牲战士们的碑上统一刻着记载着生平的条码，而他不需要依赖它去回顾那个人的一生……
……暂时不需要。
他背对着墓碑，打开终端，选中文件夹的指节似是生了锈。库洛姆点开了那份档案，微侧过身，用一种要同身边人讨论作战方案的姿势。
他说：“指挥官，对不起。”
二十分钟前，他离开科学理事会前往灰鸦基地。三十分钟前，阿西莫夫撑着愈发骇人的黑眼圈，下达了早就知道结局的宣判。
他是拓荒者，也是未成熟的实验体，纵使如今技术迭代，越来越多的特化机体安然问世，也没有人再能稳定这具初代的意识海。
千种万种的预备方案，随着他曾经许诺要去找的那个人一起，尽数灰飞烟灭。
九龙环城之上，鸦羽用初始化为代价彻底适配了机体，而如今也轮到了他。

“根据目前的战况推测，我所要经历的重启可能不止一次。即使情况不同，并非紧急初始化，如今的技术也并不是专攻于如何保存记忆，多次读取仍会造成适配性下降……”
“……而我不能接受这种风险存在，指挥官，我不想有一天回忆起你时，我自己会感到陌生。我只能在战后读取一次记忆，在那之前，无论是多重的伤也不会损耗它。至少在这件事上，请原谅我追求完美的傲慢。”
那双眼里的天空能容得下任何飞翔的鸟，此刻微微垂下，像是敛住一只渡鸦的影。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性。有关意识回传……你我都清楚，那是一个不可揭穿的谎言。”
“但如果我活到战争结束后，那是我必须去面对的问题，这份和其他【回传意识】储存在一起的记忆就是突破口。尽管现在说这些有些遥远……它依旧是我曾经对你的承诺。”
“抱歉……请等等我。”
他将额头抵在冰凉石碑上，随后缓慢起身，向来时的路溯去。加重的阴影从他身上掠过，抬首间听风无声，又一架运输机启航向地球，探照灯点亮了它前方一小片灰蒙深空。